第1089章徐州兵攻曹仁营
中原农耕文明,对于一切能种的地,那是多多益善。但若是不能种地的地,打下来还要大代价,成本高昂。甚至他们的原始部落又难以开化,因此,放弃一块地,也很容易。
就是依着这个思维,所以对于北边的地,还有南边的岛屿,障气横生之地,就很是不在意。
这是农业社会的眼界所决定的,也无可厚非!
也就只有在他们骚扰的实在受不了,才会一次打服,但也管用不了多少年,最多三五十年顶天了。
所以,问题一直存在。
袁熙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他更是心灰,他对袁氏内部的事都搞不定,还能有什么心思对付乌桓?!别提深入到乌桓去打残他们了,连将他们赶出幽州也做不到。
现在的他,如同一个丧家之犬,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便是赶往辽东,他也恐惧公孙度会不会收留。
辽东一直孤悬于那,基本上他是不参与中原的事情的。但并不代表中原对他没有威慑力。
倘若他被中原所威慑,袁熙能不能在那有个可以存活之地,都未可知。
一时之间,那种丧气,无以复加。
袁熙部将问袁熙是如何逃出来的。
袁熙想了想道:“你们跟随我出生入死,我也无意瞒你们,我能得出,是司马懿之计。”
众部将算是袁熙的心腹,是跟着他最重要的支撑了,若非是死忠,在袁熙落败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跟随着到这到那,宁愿护着他献出生命的程度。
当然,这前提是他是袁氏的公子。但是这个前提之上,他们照样有他们的诉求和忠心。
他们面面相觑,思忖了一下道:“司马懿是何意?!莫非是欲招降将军?!”
“未曾。”甄宓道:“只言不忍将军落入乌桓手中为俘虏,只将送出。将军何往,与他并不相干,他不会干涉。”
“如此大的人情,又如何做到不干涉?!”部将喃喃道。
袁熙苦笑道:“熙如今无家可归之人,又能往何处去呢?!他便是帮了我,也是无用的。熙已是无用之人!”
也许只是一步步的引着他不得不去徐州。这也许正是司马懿的高明之处。袁熙已经无路可去,到最后除了落入他的网中,还能去往何方呢?!
这是部将们的心思。
只是他们不忍戳破。说到底袁绍之死,与徐州也脱不了干系的。
袁熙继续赶路,难免有点沮丧和灰头土脸。父死母亡,他邺城又败战,连幽州都丢了,如今只身只剩下这点人马,还能做什么?!连收留之地都苦难寻。
还能往哪投靠去?!
他是想去青州,可是,袁熙自己也有自己的顾虑,他倒不是防备着袁谭不容自己,而是自己搞到这个地步,把幽州丢了还引来了乌桓攻打,他自觉是无颜面对兄弟的,因此想去青州,但绝不敢去投靠,因为他本身就觉得颜面无存,除了给袁谭增添负担以外,可能一点用处也没有。
去找袁尚?!他也想去,可是现在跑到冀州和邺城去,又算什么呢!?
所以袁熙真的无路可走了,只寄希望于到了辽东,能被公孙度所收留。
甄宓忍着,什么都没劝。她知道,现在还远不到时机。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甩脱了乌桓人,也知道了吕娴逼近了许都,曹操折道回许都援救的事实。
袁熙抱以希望的道:“曹军退去,想必大哥必能击退曹仁,那时冀州和邺城必能回收袁氏!”
甄密心中冷笑了一声,袁谭若能这么能耐,他就不叫袁谭了。
可到底是不忍心泼冷水,便生生的忍着。
袁熙很是欣慰的样子,心道袁谭与袁尚若能将四州拿回,那么公孙度看在袁氏的面上也不敢得罪,也就不敢不收留自己了。
这也算是给自己多了一条生路。
因此,竟是一门心思的往辽东赶。
幽州的事,瞒不过司马懿的掌控,现在空出兵力去打乌桓是根本不可能,然而,想要把人给弄出来,是不难。
而幽州现在被乌桓所扰,也是他现在无法去解救的。目前也只能先这么着吧。总不能让袁熙真死在了乌桓,或是被控制。
至于什么时候能来,他不介意风筝的线慢一点,只要不会缠绕,就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烦恼!
司马懿只是以吕布的名义,写了封信给辽东的公孙度。
想必看到许都的形势,此人本身也会有所忖度和考虑。写信是务必叫他知道,徐州要保袁熙,这公孙度自然心中也有所衡量。意思表达到了,也就可以了。
他相信以公孙度不干涉中原,也不想得罪中原的态度,他会如何选择。
本来现在中原乱成一锅粥,公孙度也是在观望,他既指着这继续乱,又怕这太乱波及到他。他现在在辽东孤悬而统治,其实相当于一番王,这个真实的权力,它不香吗?!
他除非脑残了,才会作死。所以,只要表达了意思。公孙度必定会好好安置袁熙。
这就是一张恩惠的网。
此人,是可以用的,也可以留的。但前提是,他不要跟袁谭和袁尚搅合在一块。
司马懿也不想他现在来,当然袁熙也不可能放下袁氏子的骄傲,现在就来,必定是要等袁氏彻底覆灭,毫无希望的时候才会发生的。
现在他若来,这袁谭与袁尚一招手,袁熙必然还是个大麻烦。
此人要用,必定要剪除了袁氏的其余势力以后才能招安。以示徐州之温柔包涵。显示胸怀用的。
现在他与张辽要做的,是要慢慢的消耗掉曹仁的兵马。这才是重中之重,这也是牵制之道。
想到吕娴只怕已兵临许都城下。司马懿其实心中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无法阻止吕娴的壮大。
既然如此,他就在此尽力做到最好。以牵制曹仁。而远远步署着天下的局势,助吕娴一臂之力。
吕娴得势,与他而言,是好事,但同样的也是一种制衡和震慑。她若败了,必是另一番场景。
可是她已做到了如此,那么司马懿的所有的小心思也都收敛了个干净。
他其实是个极识时务的人。
吕娴既然已经做到了此种地步,那么摒弃过去,一切也该平息了。包括他心内的一切,以及曾发生过的龃龉。
也许,人应该学会认命。而吕娴就是他的命。她不死,他还能怎么着?!
反抗命运的代价,恐怕是被碾死,而不是自以为自己能够与她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