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慌慌忙忙的什么也顾不上了,眼见高览领着兵马杀来,一时也知不能得胜,事情紧急,一时也顾不上有什么更好的策略,不得不策马后撤,一面后撤一面道:“鸣金!速速收兵!快!”
说罢竟是慌不择路的往后跑。
左右众将护着张杨开始狂跑。鸣金之中,河内兵马因为急于退回,而袁兵又急于报复,争上而砍杀者不少。一时局势全面逆转,袁兵追着河内兵狂跑。
所幸张杨哪怕再笨,也有着撤退的后招,待他跑出撤退范围,殿后的兵马便抽走了木板,然后火速的跑了。
高览血刚热,此时追到一半又没追上,怎能不怒?!
当然不肯止于此,便道:“狗贼!手段倒多,没本事来打,还敢来偷袭,逃跑的手段如此之多!”
原来是凿了一段深深的厚厚的土层,弄了沟堑,把这撤退的路线给断了!
“去取云梯来!接上继续追!”高览不肯罢休。
袁兵领命去了。
而淳于琼的准备两翼包抄的兵马此时才到了,一时之间也有点郁闷,纷纷道:“这偷袭是儿戏耶?!这么快就走了?!我军还未包抄到呢!跑的倒是快!”
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
这戛然而止的追击只能先作罢,便来与高览复命,又问到底是何方兵马。
高览脸色沉沉的,道:“是河内兵马!为首将领正是张杨!”
“张杨?!”两翼的参将皱着眉头,道:“……张杨与吕布有盟,更联了姻亲,他来了此处,莫非这偷袭是有诈!高将军,还得仔细防范!这来去如此之快,或许是要引诱我军也未可知!”
高览心里咯噔一声,便看着众人。
众将道:“张杨都来了,马腾只怕也在,高将军可见西凉兵马?!”
高览摇首,道:“虽是匆忙之间,然而并未见到有西凉兵马和旗帜!”
有斥侯去清扫战场,准备查看可有线索。
众将叹道:“若见之,也许还真,倘若半丝不见,必是有埋伏无疑了。穷寇莫追啊!”
高览脸色不好看,但也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有点愤怒。毕竟刚起的热血和愤怒,一瓢冷水泼下来,这的确让他心中万分不爽。
但他绝不是冲动的将领,便不语。
几乎是连袁兵也以为,倘若张杨出现在此处,恐怕马腾也在了。所以反而十分犹豫。
因为他们已经得知消息,吕布进驻邺城,程昱早守在城外。四方盟,还有两方未至,如果是战争思维,他们两方直接来抵御他们是很正常的思路……
高览正在郁闷着,淳于琼得知了消息,已令斥侯来传话了,道:“高将军!淳于将军说穷寇莫追,只恐有诈!眼下离邺极近,还是先行进邺要紧!区区张杨,无需被他打乱阵脚!”
高览道:“也罢。不追也罢!”
因此也冷静了下来,觑着张杨逃走的方向,骂了一句:“鼠辈!只敢偷袭!哼,以女而姻亲,沾裙带求贵之徒,也不配吾亲追而杀之!”
说罢也不搭木板和云梯了,当下便重整队伍,来与淳于琼汇合。
整合兵马以后,继续行进。
但因死伤不少,高览便有些闷闷不乐。
淳于琼劝他道:“……这张杨能不动便不动,若要动,不可杀,可捉之!交由袁熙将军处置为好!”
这也是一句极真心的真心话了。
高览吃了一惊。
此时帐中只他们二人。
竟是一时默然。
淳于琼叹道:“……此人到底是吕布一系中人,是他的丈人!有姻亲之故,与旁人不同。干系重大!”
“难道吕布还能为一个丈人报仇不成?!”高览道。
他也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嗝应淳于琼说你莫非也惧怕吕布的蠢话。一来,天下都怕吕布,不必嘴硬激怒别人,承认没什么丢人的。二来,淳于琼能开这个口,就是真的真心与他说这个,但凡有一点点的防备和藏私,都不会说这个话。高览自然明白这。
淳于琼道:“先前我曾远远的见过吕娴一面,当时虽未交谈,却见她谈吐自然,与谁都亲近几分。听闻她父亲的一个死去的妾氏的兄弟与父亲,她都能重用,甚至亲唤其舅与父,这样的人,高兄以为呢?!”
高览不语。
“其父名声不义在外,众所周知,他杀义父之事,洗也洗不脱。所以更需要姻亲关系,善待姻亲,什么舅,岳公,乱七八糟的关系,她都会认……盖因为其父洗去不义名也……”淳于琼道:“……张杨虽无用,然若你我诛之,吕布必不饶!吕娴也绝不会饶!杀你我,而成全其父义名于天下,天下人无不附其强,亲其故。依靠之!吕氏便会越来越壮大!你我性命,难道只是为一人而为吕氏锦上添的么?!”说白了,这些人,虽无用,但是吕娴用来收买人心的。
高览心中大惊,惶恐的汗珠微微的有点落了下来,执着酒樽半晌不语。
良久举了起来,道:“此心腹之言,览知矣,一切尽在此酒中,出了此帐,我便忘却,不向他人提起!”说罢一饮而尽。
两人都是聪明人,哪里还需要再谈及更多。便止住不肯再说了!
高览只觉喉中辛辣无比,呛的眼睛微湿,这些年,在袁营中,若说委屈,也算不上,毕竟立了军功也领了该得的一切。
但若说得了多少重用和赏识,真的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