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希望你不再孤苦无依,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怕自己死了,你去给他做伴,他不忍心你年纪轻轻就随他而去,你可知道,他……为你操碎了心。”
尧清听着江柳的话,只觉得胸口中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堵在哪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看着江柳醉酒,慢慢的趴下,尧清把时间理了理,顺了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了。
是从陀谷峰分道扬镳后,他回雾踪见芩凨最后一面,那时他就是决定陪着慕容一起殉情,他宁可死,也不愿和别人一起练斩天诀,在陀谷峰下,他也和慕容表了态,若他死,他必定随后跟去。
可是,雾踪回来,他却抓奸在床,亲眼看着慕容棠和钟英上床,那一刻,他万念俱灰。
如果这一切都是慕容的安排,如果慕容千方百计的拒绝他,就是要他爱上别人,进而不至于在他死后自尽,那么,这一切就是天大的笑话。
推开静心苑的门,尧清走进了这寂静的房,他从小在这儿摸爬滚打,这里有属于他和慕容的好多回忆,尧清点燃油灯,他走到床前,想起来他们曾在此缠绵温存,慕容的眉眼,就像是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尧清抚摸着被子,他仿佛耳边都能听到慕容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又不失威严。
尧清捂着自己的心口,却再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你只是怕我轻生,你告诉我,我可以为你活下去,我可以为你孤独终老,我可以为你一直在这里守到天荒地老,可你为什么要用最残酷最让我痛苦的方法让我忘了你。
到如今,我还是没能忘了你。
不是说,情蛊是真心相爱的人才能种下,如果和君诺在一起可以种下情蛊,而我们已经无法种下,是我变心,可为何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你的情。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慕容,我爱你,至死方休。”
尧清顺着慕容棠过往读过的书一本本的摸索,他打开慕容棠经常记录的那本,麻木的翻着,他只是想再看看他的字,他曾经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忽然,尧清看到一笔记录,情蛊——青玉堂子母蛊,为江湖骗术,此蛊连心,与情无关,与心性有关,怒火上心,可引蛊虫发作,积怨难平,可有百虫噬心之苦。
“你骗了我……”尧清喃喃道,他捧着慕容棠的手抄本,喃喃道:“原来这些年,你处心积虑的骗我。”
赤裳死后,尧清负气与君诺种下情蛊,后来因为情蛊,他便约定与谢君诺归隐山林,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
慕容生前,他没有机会知道这些真相,却要在他死后,知道一切前因后果。
尧清躺倒在这张床上,如今知道真相又如何,他已不能再轻生随他而去,君诺舍弃家国,舍弃了一身荣华富贵,陪到走到这一步,他定要给君诺一个交待。
再者,君诺是鼎炉,即便他练了斩天诀,若是不能练成,也不过是这几年的寿命,尧清发过誓,他一定会陪君诺走完这一程。
义父,黄泉路上不用太久,我定会与你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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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诺醒来时,发现身边无人,他掀开被子起床,屋外钟英和江柳正在商量事,这时,尧清从慕容棠的静心苑中走了出来。
钟英高兴的调戏着尧清,“唉,这么早就去了静心苑。”
尧清揉了揉额头,“昨夜里看书困顿,便在房里睡下了。”
“哦,原来是夜宿静心苑了。”
尧清见谢君诺已起床,关心道:“昨夜睡得可好。”
谢君诺似是有些分神,迟疑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轻笑道:“睡得挺安稳。”
“睡好了就要办事了,尧清,恐怕你又得去青玉堂一趟了。”江柳忧心忡忡的说道。
“发生何事?”尧清关心道。
“是这样的,文玉长老回来了,不过听说中了天极峰的埋伏,身受重伤,你得和我一起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