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没有做声,她给牛做完治疗,牵着牛在牛圈外走动。
“江同志,这牛没事了吧?”
杨大成走在叶夏身侧跟着转圈儿,看到牛明显有了精神,不由问了句。
“不算完全好。”
叶夏说着,微顿片刻,方续说:“得让牛多做运动,以增加瘤胃蠕动,加速瘤胃内容物排出。”
杨大成想了想,又问:“那是不是说等牛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排出,就完全好了?”
叶夏回应:“得有个恢复期。对了,大队长记得给饲养牛的社员说一声,不要给牛喂易发酵、多汁的青绿饲草,再就是不能喂霉变、雨淋、霜冻的饲草,还有,不要突然变换饲草或者饲料,因为这些都容易造成牛胀气。”
“江同志让牛衔住木棍是在方便牛排出嗳气?”
“嗯。要选用有气味的木棍,如椿树、槐树树枝做成的木棍,亦或者在普通木棍上涂抹酱渣给牛衔住。这么做,既能帮牛排气减压,又能制止发酵,恢复瘤胃的正常生理功能。”
“今个真得是多亏了江同志,不然,我们大队上这头牛只怕凶多吉少。”
杨大成一脸诚恳地说着,并连声感谢叶夏,对此,叶夏只是淡淡地回应:“这是我应该做的,大队长不必多言谢。”
牛被杨大成牵在手上,叶夏临走前再次叮嘱:“大队长务必牢记,定要防止牛采食过量多汁、幼嫩的青草和苜蓿,及易发酵的根茎类植物,
且不要在雨后或带有露水、霜等草地上放牛。要是给牛喂大豆、豆饼泪的饲料,记得用开水浸泡后再喂。在饲料保管这块,要牢记‘妥善’二字,防止饲料发霉腐蚀。”
杨大成是叶夏说一句点一下头。
“那就这。”
见杨大成听得认真,把她说得看似都有记住,叶夏别过杨大成,骑车和林岩离去。
也就在今日,准确些说,就在叶夏和林岩骑车出公社大院不多会,一通由京市拨到黄家河公社的电话在陆向北的办公桌上响起,接听完那通电话,陆向北高兴异常。
诺贝奖医学奖!
上一世,他媳妇儿就有获得诺贝医学奖,这一世,他媳妇儿再次获得诺贝医学奖。
九月份,九月份京市来的一通电话,说他媳妇儿的医学论文入选诺贝医学奖提名,眼下十二月,获奖的准确消息传回国内,
传至黄家河公社。陆向北高兴得在办公室里没少走圈儿,直至激动愉悦的心情平复,他坐回办公椅上,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有个好消息要听吗?”
吃过晚饭,陆向北陪着媳妇儿在公社大院遛弯消食,他突然做声,让叶夏先是一怔,旋即笑问:“什么好消息?”
眸中尽显柔色,陆向北卖起关子:“要不你先猜猜?”
叶夏杏眸含笑,摩挲着下巴佯装思考,须臾后,她说:“我获奖了。”
“这就被你猜到了。”
陆向北有点遗憾,觉得他家媳妇儿一点都不惊喜。
“你在遗憾?”
叶夏挑眉。陆向北骄矜地点点头:“原本想看到你惊喜的表情,不成想你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叶夏笑:“九月份的提名下来,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难道你没想到?”
“我对你向来有信心。”
陆向北漆黑如墨的眸中满满都是宠溺:“你那个心脏特效药有延缓心脏衰竭的作用,咱们国内不仅有投入小规模生产,且已进入临床试验,这样的特效药在世界医学界代表了什么,我这个外行都知道,遑论国内外医学界大拿。”
心脏特效药,服用这种药物,可延缓心脏衰竭,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就是能延长人的寿命,如此重大的医药类研究,获诺贝医学奖,
实际上,他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作为另一半,没人知道他有多了解他媳妇儿在医学上的能力,不,准确些说,他媳妇儿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医研上。
黄家河这边,陆向北为叶夏获得诺贝医学奖感到无比高兴,京市,程老爷子和程奶奶在知晓叶夏获得诺贝奖的消息时同样高兴异常,同时为有这样的好孙媳妇儿感到万分自豪,但两位老人在高兴过后,心情被另外一件事重新拉入低谷。
“你说老李家怎就养出那么个孩子?”
九月底李家突然出事,程老爷子和程奶奶从发懵到了解情况,再到今日李家人被送出京市,都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出那么个事儿,
而在李家出事没多久,宋家和大院里另外两家也相继出事,因这,程老爷子二人近来几个月心情就没好过,这会子,程奶奶想到李家人在风雪中被送走,就对李雪婷生出满满的厌恶,她长叹口气,说:
“自己做错事不知悔改,竟怨恨家人,这要换作我是老李两口子,在那白眼狼生下来的时候,就给她直接掐死,看她还怎么在十多年后作妖。”
“一样米养出百样人,老李他们当初又哪知十多年后会养出一只白眼狼?!”
程老爷子说着,深为李老爷子一家不值,他静默须臾,征询老妻意见:”要不咱们明个给隽朗拨个电话?”
“你的意思是……”
程奶奶猜到些什么,却还是想听老伴的说辞。
“老李两口子要送往黄家河,正好隽朗和夏夏在那边,到时让俩孩子多多少少照顾一二,你看可行?”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明个就给隽朗打电话,不过,你得叮嘱隽朗,万事需小心谨慎些。”
李家出事,和他们程家说起来无关,但若是往根上说,又和他们老程家有那么点干系,虽然吧,这干系是李家孙女硬扣上的,可要不是李家那白眼狼对他们家大孙子起那样的心思,就没有之前那一件件事发生,就没有李家今日的局面。
喜欢?喜欢她大孙子,没能和她大孙子成双成对,便一而再害人,便怨恨自己的家人,这样的女孩子,简直堪比毒蛇。
“你在明个的电话里叮嘱。”
程老爷子如是说着,闻言,程奶奶果断点头:“没问题,我来叮嘱。”
不想再就沉重的话题聊下去,程老爷子神色舒展,笑说:“隽朗和夏夏在黄家河怕是已经有干出点成绩。”
他孙子和小孙媳妇儿脑子灵光,又都是实干派,黄家河有这俩小人儿在,十之八九已经起变化。“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
程奶奶嗔眼老伴:“咱们又没去黄家河看,信口胡说,被外人听到,还以为咱们在自吹自擂。”
“自吹自擂?”
程老爷子瞪眼:“我是自吹自擂的人?黄家河杨家沟的变化,可是隽朗亲口说的,隽朗还说年后开春,调动黄家河其他大队的积极性,
学习杨家沟的发展模式,多栽树、多养殖,我是对隽朗有信心,拿隽朗自身的能力在说话,不是信口开河,随随便便在吹牛。”
程奶奶笑:“看把你给急的,我这不是为你的脸面考虑嘛,咱们知道隽朗的能耐,旁人又不知道,万事还是等隽朗真做出成绩,再说出来不迟。”
程老爷子哼了声,一脸傲娇说:“年跟前我回h县去过年,你呢,可要跟着一起?”
程奶奶是既无奈又好笑:“我这脑子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
正说着大孙子的事儿,转眼又跑到回h县过年,这老头子难不成真要活成老顽童?
“就这都跟不上我的节奏,看来你真得是老咯!”
程老爷子出言打趣,换来的是程奶奶一股白眼儿:“我老你不老?”
比她整整年长三岁,到底谁更老?
接收到程奶奶的白眼儿,程老爷子笑了:“你这翻白眼的样儿几十年来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十七八岁时那样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