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白典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
男人偏偏头做了一个遗憾的动作。
“抱歉,用话术来对待一位心理学者的确很没有诚意。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塔夫,是个媒体人。希望能够对你进行一次专访。你看,我和外面那些自媒体不一样,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白典并不为所动。
“我不是心理学者,只是一个学过一点皮毛的实用主义者。另外,岛上的事我什么都不想说,毕竟语言一出口就注定会造成误会。”
“可你不说别人也会说,不如说点对自己有利的话。”
塔夫锲而不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赞助你现场观看本赛季全部有卷丹登场的比赛。”
“不用了。远距离看着也挺好的。”
“那可不一样啊。有些事不亲身尝试是不知道感觉的。”
狡猾的媒体人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打退堂鼓:“再说,你差不多也应该离开这座岛了吧?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不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待在这个边远贫瘠的穷乡僻壤。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做你的引路人,你不如考虑考虑。”
“……”
白典当然不可能被这三言两语所诱惑,但这一番话却意外地戳破了他内心的迷茫。
这几天他都做了些什么?
躲在半瘫痪状态的破旧基地里,除了斤斤计较的网购之外就是重复机械性的劳动。到了晚上就上床睡觉,木然地等待着第二天睁开双眼一切又从头开始——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就像是神话中的西西弗斯推着石头上坡,徒劳又绝望。
忽然间,白典意识到这种消极的情绪已经开始毒害自己的思维——就在昨天,他和卫长庚还为了一点无聊至极的小事而吵架,甚至还将冷战延续到了今天。这种行为用通俗的话来说叫“没事找事”,而本质上就是在虚无中不自觉地寻找存在感。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必须尽快走出这个消磨意志的泥沼……
敏锐的媒体人当然不会错过白典此刻的动摇。他正打算再接再厉,忽然听见自己的精神动物发出了几声尖叫。紧接着,一股战栗感旋即从他的尾椎一路上窜到了头顶。
男人回头,发现一只狞猫臭着脸蹲在阴暗的角落里。
“……看起来我应该先走了,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
名为塔夫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不由分说地塞进白典手里,然后又抬了抬鸭舌帽,这才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去了。
当他走后,狞猫窜上了白典身旁的花坛,赶在白典出声之前开了口。
“是我,现在来餐厅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