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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家了,感动流涕。岁砂见他又可笑又可怜的,便给他又添置了些冬日的新衣,共笔墨纸砚数套,不叫他在书院念书,穷酸样子被别人耻笑了去。洛樱雪见岁砂这般能拉拢梅好运,他自己也给梅好运买了许多点心梅果,让他念书时候吃。华御烽不懂这些套路,只答应梅好运天天中午去给他送饭。

这厢梅好运美滋滋地扛着包袱,穿着新衣,蹬着崭新的冬靴上山念书去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做什么好。原本之前都是围着梅好运转,一面要哄着他练功,一面又要装女子,好不辛苦,这下梅好运一天只有睡觉时候才回家,三人倒不知做什么好了。

岁砂踱进自己房内,唤出多日未见的两个鬼侍女。

两姐妹数日未蒙召见,见了岁砂行了个礼便道:“主人,黑白无常那两个,这几日未来寻您。”

岁砂坐在桌前,抚着自己的袖口道:“哦,这倒是怪事了。”

老东西竟不来寻他,看来是不认他这个儿子了。他现在功力恢复大半,待他全权恢复了,便杀回冥府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叫老东西知道,他错了。

他喝了几口茶,压压火气,又对那两个鬼侍女道:“你们小心盯着,若有什么不对的,再来禀报。”

洛樱雪在房间里打坐,内力运转数个周天,自觉功力已要大成,充沛的内力冲撞的气海穴频频跳动。大概这几日他就要突破九重。

俗话说得好,练功就像怀孕。准备好的时候就是不生,有事发生的时候,反而给你意外降生,这是后话。

洛樱雪睁开眼睛,仍盘腿坐在榻上,寻思该找个什么理由,让梅好运在宅子里住上几天,好让他一举突破了神功,回教宰了教主。他自知是个榆木脑子,不然也不会想到扮妓女这种诡异的办法,他想去同岁砂商量一下。

他正要出房门,忽然小花羞答答地来了。

洛樱雪那日自从见过这姑娘手刃九重卫后,就对这姑娘很是防备,看她那日的冷酷神色,同往日娇羞的样,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回身请她进来,又关了门,道:“妹妹有什么事?”

小花扭扭捏捏,抓着个帕子拧来拧去,脸红扑扑的。洛樱雪一边看着那抓着帕子的手,脑内一边现出她一手提着一个无头尸体的样子,纵使他杀伐无数,还是打了一个抖。

只听小花蚊子一样的声音道:“姐姐,我什么时候能跟相公成亲啊?”

洛樱雪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在说梅好运,他不知如何对答,忽然灵机一动。

“就这几日,晚上相公下山来,我便同他讲。”

小花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将个帕子差点撕烂,踮着碎步跑了。

乐芈书院内。

举人书院,是皇帝钦命敕造的,格局规整,装饰威严。虽然在北方,但当年修建时,全用的江南拉过来的水磨方砖砌得墙,屋顶飞檐均是墨色,围栏全是象牙白。简直是北方的小江南。

书院的东北角,隔着一个林子的地方,就是皇帝小儿子,智王茯照的行宫。行宫依山而建,顺山势而上,如同一只伏在山崖上的巨兽,俯视着乐芈书院。

智王行宫内。

屋外鹅毛大雪,冰冻三尺,然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地龙烧的极旺,屋内放得几盆桃花居然都娇媚地绽放着。宫女在珠帘后面奏乐,穿的是春日里着的绸衣纱褂。这处是智王的书房,巨大的檀木书阁随意地立在殿内,穿插着古玩名画,春瓶秋砚,同奇花异草,显得十分奢华。

屋子中间是条白熊的熊皮,北国进贡来的,铺在地上,又美观,又暖和。白熊皮上盘腿坐着个公子,只穿着杏黄的亵衣,头上系着一条红底镶珊瑚的抹额,发间插着个玉簪。公子对面坐着乐芈书院的院首,翰林周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