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不置可否,出声道:“依你看,此事如何收尾?”阙居毫不犹豫道:“使君可以将罪名都推到柯最身上,将其斩首示众,然后由我将其尸身带给步度根大人复命!”
“除掉了柯最这个隐忧,大人必然欢喜,一定会和使君订立盟约!”
袁熙听了,说道:“我明白了,你先下去。”
柯最见兵士拉着自己往外走,急道:“使君一定要当机立断,只有将柯最和日律推演杀死,才能防止消息走漏出去!”
等柯最被带了下去,袁熙问众人道:“你们怎么看?”
赵云回道:“此人说话吞吐不定,眼神闪烁,显然是所言不实。”
田豫出声道:“赵使君说的没错,阙居是个小人。”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杀柯最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杀日律推演?”
“想让他是想灭口,只有他一个人,回去怎么编,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依我看,柯最生出刺杀使君的念头,未必没有其在背后推波助澜。”
“至于步度根想要杀柯最,也有可能是真的,反正刺杀成功与否,步度根都不会吃亏。”
“主公要是被杀,北地大乱,步度根可以趁机入侵并州。”
“要是刺杀失败,他也可以让阙居指证据,说都是柯最本人所为,自己并不知情。”
“关键是,无论成功失败,步度根都可以将罪名推在柯最身上,只要是说其是柯比能鼓动来破坏西鲜卑和汉人关系的,便有借口和柯比能开战。”
“所以刺杀成功与否,柯最都是要死的。”
田豫说完,袁熙对众人笑道:“国让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鲜卑人不是傻子,其能够崛起北地几十年,令汉廷不敢出塞,又岂是无脑无谋之辈。”
“眼下你们分头审问三人,务必问出真相。”
两日后,在田豫的种种手段之下,柯最阙居招供,和袁熙猜测的那样,果然是阙居在背后煽动,柯最也确实和中鲜卑有联系,想要利用刺杀搞事,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被阙居利用的。
反倒是日律推演,对此事内情几乎是一无所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袁熙点着名册上的三人名字,对田豫道:“从谁下手?”
“日律推演。”田豫毫不犹豫道:“柯最是必然要死的,阙居此人见风使舵,心机深沉,谁知道其回去后为了自保,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他说的是否是步度根本人的意思,也未可知,即使是真的,他就更该死了。”
“我们现在无法灭掉步度根,只能装糊涂,毕竟现在不是和其全面开展的时机,最好是借机让其和柯比能翻脸。”
“这其实应该也是步度根希望的,他对抗不了柯比能,正急需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和名分。”
田豫这话很绕,但袁熙还是听懂了,笑道:“便依国让所说,让日律推演带着柯最和阙居的口供,回鲜卑王庭去找步度根,看他如何决定。”
日律推演被带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了,满脸惊恐之色,等袁熙说了让其带口供回王庭,他还是满脸不可置信,出声道:“为什么?”
“我们三个,我不是地位最低的那个吗?”
袁熙听了,微笑道:“正相反,正因为你没有深入介入此事,所以其他人都希望你死。”
他把内情改头换面说了说,日律推演听得目瞪口呆,合着半天,其他几人各有心事,只有自己不知情?
他马上反应过来,满脸苦涩,“这么说,我即使回到王庭,也有可能会被步度根大人处死?”
一旁田豫出声道:“你有这种顾虑很正常,但只要根据我所说的去应对,应该能保住性命,这之后就要看你自己表现了。”
“你要明白,换其他人回去复命,你也是活不了的,眼下这个机会交给了你,就要看你如何把握了。”
田豫将日律推演回去见步度根时要说的话,一句句讲给他听,末了说道:“你到时候小心应对,应该能保性命无忧。”
“至于之后,我还是建议你远离王庭,不然知道一个内情的人,对有些人来说也是个威胁。”
日律推演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向袁熙一拜道:“王庭争端凶险,小人若侥幸回来,愿追随使君效微薄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