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心道田豫还真是看得开,不过在这事情天下诸侯还真是没少干,袁绍对此更是轻车熟路,包括现在乌桓四王也是自封,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但袁熙心里,还是想按部就班走名分,之后即使夺取天下,也得走个正当流程,毕竟天下人认这个,这步不走,新朝便没有正当性。他去吕玲绮营帐里,嘱咐其好好休息,便带着田豫等人一路到了城下,看着今天的例行挑战叫城,却发现场面颇为冷清。
这三天来,张辽张郃已经打败了几十员敌将,由于过程太过于碾压,以至于现在阴馆城里面的有点武力的,至少已经败过一次,还有人不服气被抓三次放回去的,如今已经没脸出来了。
望着空荡荡的城前,袁熙叫人下了最后通牒,说半天内如果阴馆城还负隅顽抗,他便全面攻城了。
不出一个时辰,城门开了,阏先带着一众首领当前出城请降,他举着降表来到袁熙马前,躬身说道:“使君围城,未杀一人,尔等敬服,原为驱策。”
袁熙翻身下马,笑道:“平定疆土,汉胡一家,乃我毕生所愿,今首领来降,我必视为兄弟,将草原变为所有人的家园。”
阏先的反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里离着代郡边境也就不到二百里,他们守得了这次,守不了下次,而单挑失败那么多次,也有了台阶下,如今开城,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真正麻烦的,还是在于之后的事情。
如何划分土地,如何签立盟约,如何分配利益,都是需要两方做出妥协的,毕竟袁熙短时间不可能把汉人都迁过来。
众人一起入城,刚进去袁熙就差点被刺鼻的味道熏得晕眩了一下,定睛一看,只见满大街的牲畜到处乱窜。
阏先汗颜道:“因为守城,部族将城外的牲畜都赶了进来,也无法约束,不知怎么开始有些人病了,无奈之下,只得向使君投降。”
袁熙听了,脸色微变,连忙叫华佗过来说了几句,华佗一听不敢大意,连忙派医士去各处查探,不一会,医士们回来说果然如袁熙华佗所料,水源几乎都被污染了。
阏先等人还在懵懂,经过华佗一番解释,他们才明白因为临时赶牲畜入城,其粪便在城内水源内堆积过量,虽然是活水,但还是超过了水源的自净能力,故开始产生疫病。
听说是疫病先兆,阏先脸色大变,当即问道:“那怎么办?”
他倒是没有怀疑袁熙骗他,因为自己已经开城了,这时候骗自己毫无意义,反而是要在城里久了,爆发疫病才是个大问题。
袁熙出声道:“不急,疫病还没有流行开,便有解决的办法。”
他当即让阏先派人隔离病患,同时将牲畜驱赶出城,同时让所有兵士砍伐树枝,搭建窝棚。
在河套平原这种缺少树木的地方,想要搭建房屋棚户,也有节省木材的办法,便是挖出数尺深的大坑来,在上面搭上几条长木,覆盖以茅草,便能做成一个简易的牲畜窝棚。
阏先见袁熙没有急着纵兵入城,反而是想办法解决城内难题,皆是心有触动,当下也将城内兵士都叫出来一同挖坑,此时天未开春,土地也未完全化冻,即使是配合了精良工具的袁熙军,也是挖的颇为辛苦。
但如果不给牲畜庇护之所,一场暴风雪过后,牲畜便会冻死,而北地天气多变,谁也不知道何时降温。
袁熙带着兵士亲自上阵,他一边挥着镐头,一边对身边的阏先说道:“并州这几年是不是也很冷?”
阏先铲着土,回道:“确实如此,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过冬如果不做好准备,很难渡过去。”
他见袁熙挥汗如雨,不由道:“使君和我见过的其他汉人士族,不太一样呢。”
袁熙一边挥镐,一边笑道:“我做事讲究将心比心,我做不到的,也不会强求你们做到。”
“汉廷以前收买上层,不管下层的做法,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觉得是不对的。”
“有人觉得自己能千秋百代,一直能做人上之人,奴役他人,一级压一级,但你何曾见过长盛不衰的家族?”
阏先摇头,“没有,草原上强盛的部族,十几年,几十年就有衰落的。”
“我统领的算是这一代最大的部族,也不过几千人而已,如今北地越发难以生存了。”
袁熙出声道:“长远看也是如此。”
“当年匈奴强盛几百年,也渐渐被鲜卑取代。”
“几百年后,谁又知道鲜卑会怎么样呢?”
若有所思,“使君是说.”
袁熙点点头,“严寒来时,只有抱团取暖,才能共度难关。”
“我希望将来所有的人都能成为亲如兄弟的一家人。”
“当然,我不会只在口上说,我会让草原上所有人都能看到,并切实得到好处。”
阏先心中更加触动,开口道:“我”
话音未落,却有探子过来,说南面有一支骑兵,正往这边急速赶来。
听道消息,袁熙和阏先都是一怔,难不成这是太原方向的南匈奴援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