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低估了你们几个的心气,也高估了我的身体。”
袁熙一脸无无辜,“反正不是外人。”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在怀城的吕布和严氏,心中有些思念,也不知道阿父阿母如今怎么样了?
“在绝大部分人眼中,天下是二袁相争,如今袁术已拜,只要冀州不做死,天下迟早会是袁氏的。”
“当前得利,未必日后不会偿还利息。”
“服用了半年多后,我开始咳血,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我并未用过其他药物。”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太可能会被袁熙采纳,但他还是说了。
袁熙坦然道:“阿父养虎为患,看着曹操坐大,此为其一。”
“要是此时阿父出事,新的家主上位,对他们来说,好处才最大吧?”
“也许当前的局面,正是曹操刻意营造出来的。”
袁熙把这封信给沮授看了,沮授说道:“我无意揣测奉孝的想法,但他没有多说,想必也是明白,这件事情收益大,风险也大。”
袁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一会,华佗便带着药箱匆匆赶了进来,对袁绍拜道:“见过使君。”
“我觉得怕是度不过这个冬天了。”
不管主公会不会采纳,郭嘉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就是他身为谋士的觉悟。
袁绍脸上一僵,“你怎么不早说!”
但袁熙也怀疑,就凭袁尚那种坏点子不少,狠招不多的性格,真能狠得下心来吗?
要说袁谭还差不多!
因为此时此刻,可能是他距离获得冀州最近的一次。
信中直截了当说,当前是袁熙获取冀州最好,也是损失最小的机会。
如今袁绍将这个难题放在了袁熙面前,袁熙知道自己逃避是无济于事的,毕竟在袁绍面前,自己这具前身的举动习惯,都落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
袁熙突然感到心情有些沉重,自己麾下的这些谋士,为了种种目的,才将前途托付给自己,虽然他们不可避免地有自己的私心,但人非完人,谁会没有私欲呢?
郭嘉没有多说,只这么寥寥几句,甚至也没有苦劝去袁熙,似乎只是稀松平常地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袁绍道:“可。”
门外侍卫听了,慌忙就要赶过来,袁绍奋起胸中一口气喝道:“不用过来!”
“曹操若不是看出了这些隐患,又焉敢凭区区几万人来打邺城?”
“依我之见,其打城为次,敲山震虎是主,他要看的,就是邺城人心大乱,不战自溃。”
以前没有,今后应该也不会有了。
他猛然一震,难道是袁谭下的手?
“而如今阿父的情况,也让显思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这未必不在曹操的预料之中。”
袁绍侍卫一阵紧张,但袁绍没有出声,他们也不敢妄动,只得闷闷等在门口。
“但这真是怪事,明明使君的身体,并不至于如此的。”
这次轮到袁熙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袁绍说的话是对的。
袁绍手指紧紧握着茶杯,脸色阴晴不定,他张了张口,“为什么…….”
袁绍听了,心中怒火升起,不由咳嗽起来,他赶紧拿起身旁的茶碗,灌了一大口下去,然后砰的一声放下茶碗,冷冷道:“你倒是说说,我如何错了。”
他把五石散的事情说了,最后涩声道:“这五石散是显甫给的,医士也没有查出问题,我也不想怀疑显甫,毕竟他已经被立为下任家主,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谋害我。”
袁绍冷哼一声,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过火了,便不再说话。
他出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袁绍看了门外一眼,袁熙会意,起身将残破的房门掩上,又将一旁的麻布遮帘放了下来,挡住门口。
袁绍犹豫一下,指着床边柜子道:“我服用的五石散在里面。”
袁绍冷哼道:“我和孟德相交时,你还未出生,有何资格评价?”
这对曾经的父子,虽然已经名义上毫无关系了,面上看不出来,但私下里面,互相还是很信任啊。
袁熙拉开木屉,取出瓶子递给华佗,华佗接过瓶子,先是闻了闻,然后倒在手心观看,最后干脆舔了一口。
他闭目良久,随即睁开眼睛,迟疑道:“似乎确实有些问题。”
此话一出,袁绍和袁熙都是脸色一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