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呀~”
木门被打开,潘勇抬眼看去,见是一个老媪,以为是林二带错了地方,正打算开口道歉走人的,老媪侧开了身子,站在一旁。
“小兄弟,进来吧。”
老媪看着门外的人,目光亲和,温声开口。
“多谢。”潘勇点点头,径直上了台阶,向院内走去。
潘勇进门,余光瞥了瞥四周。
这院子不大,中规中矩的,够三个人住,院内干净敞亮,墙角种了一颗腊梅,此时正开得盛,梅香弥漫整个院落。
“小兄弟,人马上就来,你在堂屋稍等会儿,我去烧壶水。”
老媪说着,转身朝门外走去,不知是天太寒怎么的,潘勇见她腿脚不怎么利索,走起路来有些吃力。
老媪走后没大会儿,葛洪山从住房出来,脚步匆忙的赶到了大堂。
葛洪山进门的第一眼,潘勇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葛洪山的异样。
他一脸憔悴模样,头发比昨日见时更显白,眼底乌黑,像是熬了几天大夜没有休息,连脚步都有些许的虚浮。
潘勇惊愣,不明白葛掌柜,为何会在一夜之间颓唐成这样,也不明白这惠百楼被封,葛掌柜找他做什么,或者说,找的是他家姑娘。
哦,是该找的。
潘勇想到柳青草每月要得的分红,立马严肃了起来。
“葛掌柜,您这是?”
潘勇没有直接问,他想知道,葛掌柜找他来,是不是为了说这事。
如果不是,他再提也不迟。
“潘勇小弟,你在镇上,想必都已经看到了,惠百楼被查封了吧。”
葛洪山颓然,声音有些沙哑,说出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潘勇点点头,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没说话,等着葛洪山再次开口。
“潘勇兄弟,我们东家被人陷害,如今被上面的人关在大牢,所有的钱财都被充公。
如今酒楼关门,你家主子的银钱,惠百楼的东家是没法给了,这事,你得去找里正。”
“找里正?”
潘勇对官场的道道儿不怎么懂,惠百楼查封,去找里正有什么用,他不明白。
葛洪山见他疑惑,开口解释。
“潘勇兄弟有所不知,这俞朝律法,充公的商物,是交给管辖范围内的衙门,由衙门来处理。”
“只是,上面人来的突然,查封时,里正还没到,那群人又是欺软怕硬的,有心思的,一来酒楼,就将银钱收了去,唉,连店里打杂的工钱,也没给留。”
葛洪山叹息一声,心里气愤难平,但他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再气怒也无济于事。
官兵拿走账本银钱,是要交到上面去的,按规矩,是要跟里正核对,将他们的工钱发了再上交。
可这些人认为里正官职小,不需要交代,就将自己一群人的工钱和柳青草的分成,和着一起拿走了,而他们这些人的银钱,自然是被这些人,半路给揣进自个儿兜里了。
潘勇皱眉,葛洪山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分成的钱,得去找里正拿,这拿不拿得到还不好说,毕竟银钱已经被官差带走。
“葛掌柜,我知道了,这事儿回去我会跟姑娘说明白的。”
葛洪山点头,心里叹息,这笔银钱实在太多,就是让他拿出所有,他也是没法贴补上的。
希望里正能想法子变卖酒楼物什,将这笔银钱补还给柳青草。
唉!
葛洪山看着小小的院子,心里暗暗惆怅。
他这多年积蓄,一朝还原,心底多少还是苦涩的。
潘勇在葛洪山那里没待多久,便从小院里出来,在镇上,他将东西买齐,一刻也没有耽误的赶着牛车回了石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