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盛来了吗?”
徐盛赶紧敛好衣着,行军礼:
“正是末将。”
之后,徐盛就进入了吕翔的军帐里。
而一进来,徐盛就看到自家校尉正裸着上身,旁边一个医匠正给他裹伤,而在军帐深处,还有一枚硝制好的首级。
徐盛不用问就知道,自家校尉必然是白日又亲自到前线厮杀了。
泰山军实际上已经明令部将以上的将领无紧急情况,不得亲临一线厮杀,为的就是减少中高级将领的不必要损伤。
但依然还会有一些将领耐不住性子,时不时就上一次前线。
而吕翔就是这样的人。作为从一线厮杀出来,功名都是他先登陷壁杀出来的悍将,你让他在战时坐在大帐里,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这事毕竟还是违反了军令,所以徐盛也就假装没看见,低着头等吕翔下令。
但谁知道吕翔倒是不将徐盛当外人,胳膊还上着药呢,还一个劲的骂:
”这次汉兵有点东西啊,这弓箭射得是又狠又准。某家这打老了仗的,都不小心被蛰了下。”
徐盛见自家校尉都主动说了,忙解释:
“校尉,昨日我们抓过一个舌头,这些人都是从恒山下来的山民,凶横得很。”
吕翔撇撇嘴,不以为然:
“凶个屁,现在那人头就放那呢。射我一箭,他还能活?”
徐盛咋舌,静等吕翔下命令。
吕翔砸吧砸吧嘴,一听就是肚里的酒虫瘾头上来了。但这是军中,吕翔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他对徐盛道:
“小徐,你昨日不是走了山道吗?这路还认识不?”
徐盛一听就有大任务,当即表态:
“校尉,没问题。就是现在天黑,我也能再找到那条路。”
吕翔将一道手书交给徐盛,随后下令:
“好,那你就带着所部百人,我再给你甲兵百人,由你带着他们穿过山道,直插雁门关外。之后你就潜伏在那里,等我消息。”
徐盛忙跪下接令。
正当他要出帐的时候,吕翔对他期许道:
“小徐,你这次的军功已经核计了,给你提部将的申请已经送到董帅那了。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回来就是部将了。而这一次,你如果还能再立下军功,下一次你就要和我同坐一席了。所以好好干,我泰山军给机会。”
徐盛内心颇为激动,但面上依旧老成,他对吕翔感激道:
“谢校尉的栽培之恩,徐盛不敢忘。”
吕翔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给徐盛一面银牌,让他去领百人甲兵。
就这样,徐盛怀着激动的心情,带着建功立业的渴望,踏着黑夜出营了。
……
漆黑的夜,什么都看不清。
两百多人扛着各色补给,缓缓行走在山林间。周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动静,为这片山林更显几分幽深。
这个时候,那个中军的屯将走了过来,语气颇有点质疑:
“老徐,你这路带的对不对啊,咱们走了这么远,怎么还没走出这片山林。”
徐盛颇为不客气,直接回骂:
“姓孙的,你就跟着就行。还有,我是这一次的主将,一切都听我的,出了事我负责!”
这个屯将叫孙昱,是孙轻的弟弟。
孙昱被徐盛骂了也不恼,两人当年在邺城讲武堂就是同期,私下里关系非常不错。
然后二人互相笑了会,但孙昱最后还是颇为认真道:
“老徐,这次你可不能拉胯,校尉那边明摆着是重任给我们。只是不知道为何校尉也不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任务。”
说到这个,徐盛也沉默了,他心里有几分揣测,但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淡淡回道:
“走一步算一步。前面就要转道了,让弟兄们都跟紧一点。”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之前的那段山溪,然后顺着山溪,他们终于走到了徐盛之前抵达的那处缓坡。
在那里,他们已经能看到雁门关下的灯火。那是汉军的营盘发出的,很显然,这些汉兵并没有一味死守,而是采用了营城互倚的战术。
最后,徐盛他们就这样潜伏在这里,一直等到第二天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