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的脸色一直波澜不惊,这时却突然一变,好似平静许久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而这颗突如其来的石子,便是“锦绣客舍”这四个字。
“宋慈,你怎么了?”真德秀注意到了宋慈的异样。
“没什么。”宋慈摇了摇头,“老师,你接着说。”
真德秀继续道:“巫易才学出众,一场每月都会举行的私试,题目简单,又不重要,根本犯不着作弊。李乾与巫易一向关系亲近,他知道巫易定是受了冤枉,认定是何太骥栽赃陷害,在一次喝醉酒后找何太骥理论,指责何太骥为了女人背信弃义,陷害朋友,言辞极为激烈。何太骥不甘示弱,与李乾争吵起来,斥责李乾私藏禁书,又骂李乾是个侏儒。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还动手打了起来。李乾本就体弱多病,哪里是何太骥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气不过,留下一句‘同斋忘恩负义,学官是非不分,这太学不读也罢’,当晚便交还学牒退了学,气冲冲地走了。更想不到的是,当天夜里,巫易便……便在岳祠自尽了。
“巫易和何太骥就是这般闹了不愉快,何太骥也没想到巫易会自尽,这些年来,他时常叹悔,说他当年不该这么做。只是万没想到,如今连太骥也……唉,我们琼楼四友,死的死,散的散,就只剩了我一个。今夜除夕,我看着人人欢聚,不免又想起太骥,便来了这里。我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害了他?还要弄成巫易自尽那般……”
宋慈听完这番讲述,道:“老师,你们四友之中,除你之外,其他三人性情如何,为人怎样?”在太学众学官之中,宋慈与真德秀接触较多,对真德秀还算了解,知道真德秀是太学中最看重学子的学官,与学子相处不像尊卑有序的师生,更像是平等相待的友人,除了平日里的讲经授课,还常与学子们坐论古今,启发学子们如何修齐治平,经世致用。但对何太骥,宋慈就不甚了解,只知道何太骥在人前总是极严肃,至于巫易和李乾,他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