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看着那老狐狸把那条缠满绷带的右臂放上了赌桌,也好奇地打量了一眼。
绷带看上去非常古旧,像是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
但布条上隐溢的暗青色玄奥咒文有些却很清晰。
季寻辨别出了“法则封禁”“污染控制”“能量外泄”.等等功效的咒文。
上一次看到类似的东西,还是束缚哭泣天使尸身的裹尸布。
“灾变物?”
季寻心中猜测到。
而且很明显的,就是这家伙赌上右臂的时候,冥冥之中的气运天平突然就平衡了。
也就是说,老头赌上的这手臂,价值绝对不一般。
季寻的余光瞥了一眼,车厢里的那些仙家们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如是表情凝重中又浮现疑惑,显然并不知情。
但也默认了这东西的价值。
而且直觉告诉季寻,真要赌输了这东西,老头甚至比丢了命代价更大。
看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讪笑一声:“老头,买定离手了哟?”
有好东西上桌,他可是来者不拒。
那老狐狸同时也在打量季寻身后的小丑虚影,眼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冷冷道:“小子,输了你的命可就是我了。”
季寻咧口白牙,全然不在意道:“嘿嘿,老头,你觉得你一定能赢吗?”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底气来自哪里。
自己此刻的面板上有【厄运缠身】负面光环。
正常情况下,赌运绝对会糟糕到极致。
然而对手不知道的是,季寻的光环可不止一个。
他还有一个【厄运赌徒】的词条。
季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招的,可那咒术优先级绝对不可能比joker印记的被动更高。
负负得正?
厄运到极点,会触发赌徒词条?
只是推演的结果罢了。
季寻并不确定。
但他心中,此刻真有赌上性命的觉悟。
现在一看啊,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自己入局。
啧啧,老东西,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季寻很享受现在这种熟悉而让人愉悦的感觉。
真要靠赌,他可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赢。
但也不会觉得自己会输。
就是因为赌局的这种不确定性,才刺激大脑疯狂分泌多巴胺。
季寻身后的小丑虚影一现,赌上自己的性命,气势一下子就压过了所有人。
对面刀疤男、小偷、红隼三个闲家,此刻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老头催促道:“摸牌吧!”
“好!”
季寻也不墨迹,摸了一张牌盖在了自己刚才拿到的那张黑桃a上。
他是庄家,最后开牌。
右手的狐媚女红隼接着摸牌。
她摸到了一张红桃9,加上之前的红桃10,算是九点,已经是最大的点数。
看到牌面,红隼松了一口大气,还不忘挑衅地看了季寻一眼:“唷,看来我运气不错啊~”
庄家只有两张牌能赢她。
要么摸到8,凑成9点,平局算庄家赢。
要么就是再摸一张a,凑成豹子。
这概率都非常低了。
季寻看着脸上的笑容依旧邪异,看了一眼牌面,不以为然地微微抬眉:“哟,还不错啊。”
这不减的疯狂,让红隼看着都有点不自信了。
但她嘴里却没露怯,一如刚才那般把娇躯黏了过去,娇嗔道:“可惜了,帅哥~姐姐这次怕是要赢了。”
倒也不是刻意放浪,而是狐仙的天生媚骨。
然而她也没想,自己只是习惯性试试,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就朝着她腰间搂了过来,攀附而上,狠狠揉捏着。
原本就穿的长裙就轻薄,这一手肆意地把玩,摸得真真切切。
“咦老娘被占便宜了?”
红隼心中惊疑一声。
刚才这家伙全然没反应,现在怎么突然上手了?
偏头一看,看到的只是一张越发乖戾的诡异笑脸。
“噢,是嘛?”
季寻的眸光中没有丝毫一分钟前的稳重理智,只有满满的戏谑和肆无惮忌。
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刚才的绅士,变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但同时,红隼也确认了,原来自己的魅惑并没失手?这家伙也是能色诱的。
可为什么之前没动手?
红隼又惊又无可奈何,自己送上门的,现在真要露了怯,气势一下子就衰了一大截。
但硬着头皮继续,那家伙的手怕是真什么地方都敢摸着去了。
轻薄的吊带裙没有袖口,那家伙的手从披肩下真探了进去?
完全没有阻隔,
那雪白傲然尽托他人之手。
这家伙疯了?!
没等红隼心中的纠结想明白,季寻手里兴致勃勃的同时,又看了对家的小偷,催促道:“该你了。”
那小偷的神情刚才一直在偷偷瞥着秦如是。
很显然,他以为自己手段暴露了,只有瞒过秦如是,才有可能赢。
就某一瞬,他好像找到了机会,尖嘴猴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猥琐,伸手摸了一张牌。
可他刚想翻牌,突然一声怪叫:“哎哟!”
血腥的画面就上演了。
那小偷的食指突然就齐根断掉,鲜血染红的桌子。
这一幕,不仅仅是小偷惊骇交加,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旁那老狐狸和所有围观的人,表情都无比惊诧。
他们都知道小偷【妙手空空】的绝技。
这是掌控空间法则的技艺,真要偷牌,没人能奈何。
然而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儿?
季寻看着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嘲讽道:“哟,看来阁下的手指刚才没接好啊。”
刚才断的是中指,这是断的食指,完全睁眼说瞎话。
但就是这一说,
小偷捂着断指的手,完全不敢搭腔。
只有他自己清楚,刚才自己偷牌的时候,被一股更强的空间法则压制了。
他余光本能地瞥了瞥秦如是,暗道:这女人竟然还精通空间法则?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牌桌上鸦雀无声。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能打断【妙手空空】的偷牌,也就意味着他自己也可以偷牌。
红隼看着表情也尬住了。
本以为自己稳赢,这一看,怕是要生变故。
不仅如此,下了重注的货郎,还有其他那些人,余光都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老狐狸。
老狐狸似乎也没想到,眼底隐露担忧。
季寻也把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但老狐狸没是真担心他出千?
季寻可不觉得。
这老头现在还在设套呢。
季寻催促道:“开牌啊?”
闻言,小偷无奈,只能把牌面翻开。
一张梅花8。
加上底牌的方块2,一共10点,也正好是零点。
输定了。
小偷面如死灰。
出千败气运,这是赌场上的谚语。
偷牌失败,他靠自己的运气,只能抓到这张梅花8。
“看来我运气不算太差。至少赢了一家啊。”
季寻没道破小偷出千的事儿,说着,转脸看着刀疤脸,“该阁下了。”
他是尾门闲家。
也是老狐狸和货郎压了重注的一方。
只要这一方能赢,季寻依旧会爆庄。
刀疤男看着季寻那和身后小丑虚影一样满是揶揄的诡异笑脸,底气突然没那么足了。
又看了一眼没开口的老狐狸,他这才伸出手去,翻开了自己的牌。
一张方块4,加上之前底牌的黑桃4,豹子!
“哈哈哈哈!豹子!豹子!”
这一开牌,刀疤脸狂笑了起来。
一旁的下了重注的货郎等散户,也齐齐如释重负。
这就意味着季寻要赢这手牌,只有同样的豹子。
围场猎鹿a是一点,最小的点数。
但豹子里,aa是最大。
也就意味着,季寻只有拿到另外三张a才能赢。
要不出千作弊,这概率极低。
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这个念头。
就是疤脸男亮牌的一瞬间,整个车厢里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季寻身上。
几百双眼睛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