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情诗当医生的时候，每天都看到医院里不断的有人死去，可当看到自己亲人死去跟看到病人死去的心情是不同的。

老爷子的床头放着一个收音机，里边有江南戏曲传出来，付爷爷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听着戏曲，嘴唇一动一动的跟着哼。

顾情诗站在原地不愿走过去，小时候她住在付家的时候，付爷爷对她像对待亲孙女一样，完全没有差别。有时候还更疼她一些，那时候每当吃过晚饭之后，顾情诗就跟着付爷爷去散步，顾情诗扎着羊角辫，小身子一晃一晃的跟在付爷爷身边跑。

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特别的舒心，记得那时候付爷爷也会带她去戏院听曲儿，她年纪小又好动，根本就坐不住。

可看着付爷爷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她也跟着尝试去听，后来听懂了之后，她经常会跟付爷爷一起讨论剧情，两爷孙经常为了一个情节挣得面红耳赤。

那时候的顾情诗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真相，日子过得又简单又幸福。

顾情诗被泪水蒙了眼，看不清此时的付爷爷正看着她，是听到那苍老又带着喜悦的声音时，她才急急的伸手摸去眼角的泪水。

“是囡囡回来了吗？”

顾情诗快步走上去，坐在床边握住付爷爷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嘴角却洋溢着笑容，“爷爷，是我，我回来了。”

付爷爷浑浊的眼里溢着高兴，动了动另一只手拍了拍顾情诗，“好囡囡，回来了，爷爷高兴，爷爷高兴。别哭——囡囡，别哭……”

顾情诗笑着摇头，哽着喉咙，“我没有哭，我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