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巾帼问出这个疑问。

老人是百工一员，隶属于乐师行会，平日里背着胡琴走街串巷卖艺为生。

这次征召百工，他因为眼盲残疾，本不在征召之列，然而百工行会内部也有龌龊，有些人不想上阵送死，拿他顶替了人头。

一个双眼盲目的老人，又是风烛残年，怎么可能在残酷战场上存活？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柳巾帼，正值巫幡笼罩四方，提出了合作。

柳巾帼庇护他并给他带路，如果遇到了巫幡，就交给他用秘法开路。

“匠工如何、金仙道又如何？”

老人哀叹道，“我篆音一门剑走偏锋，向来不被主流接受，为了修炼这门绝技，甚至要自挖双眼增强听力，才能入门纂音。”

“人体残缺，于武道再无前程，等同于废人。“

听到这话，柳巾帼变得沉默许多，在她看来，篆音虽然神奇，却要牺牲双眼，代价太过惨烈了。

身体残缺，如同水桶泄露，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修炼到更高境界！

除非是突破强武后，移植他人的眼球恢复光明，但这样一来，篆音的技能就废了。

所以，老老实实当一辈子瞎子吧！

柳巾帼听到神秘口袋时，便想起了许多事情。

大战前囤积的物资，很大一部分不翼而飞，并未在出征的队伍中看到。

现在回忆起来，消失的物资都转入了神秘口袋中，家族高层对此严格保密。

问题在于对她保密了，但对柳家的天之骄子柳逢吉可没有保密。

柳巾帼依稀回忆起，柳逢吉的腰间佩戴了一口略显朴素的巴掌大口袋，以前从未见过。

须知身为世家子弟，衣物和饰品的搭配极为讲究，那口袋破坏了整体的协调。

原来，在她后知后觉之前，柳逢吉已经有了神秘口袋。

柳家吉祥儿，天赐恩典，还备受家族宠爱，即便丢城丧师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柳巾帼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一口气发作不出，气愤不已。

在得知了摩云子的存在后，她甚至想到，如果让她遇到摩云子，垄断神秘口袋的资源，是否能让她地位上升到与柳逢吉平等的地步？

柳巾帼和柳逢吉的差距太大了。

柳巾帼数虽然小有名气，却只在府城的底层武者间流传，而柳逢吉却是世家公认的绝世天才，甚至不止一个门派对他大开方便之门。

家族对其的重视，体现在方方面面，令其他弟子绝望。

“老先生，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柳巾帼说话时态度坚定，“我看你孤苦无依，如不嫌弃，巾帼可以为你养老。”

盲人老者眼盲心不盲，从她话中听出了坚定和决然，知道没有婉拒的余地。

他叹了口气，“我能留音文字，代为沟通摩云子，但他是否回应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还请老人家助我。”

盲人老者采下一大把枯叶，吹落大半瓶墨汁，提起胡琴演奏起来。

伴随着乐声，墨汁在枯叶上蜿蜒流淌，最终凝固成一枚枚古朴复杂的文字。

风吹过，一片片枯叶随风而起，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荒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