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侦探系统穿武侠 第224节(1 / 2)

只要对方看着跟郑贵人没太密切的关系,许鹤年都乐意与人说笑几句。

今日金鱼门街卖烧肉的章家的女郎摆了赏花宴,宴席上请了个古琴上的大家。因为章家跟不二斋有生意来往,常向后者供货,加上许鹤年素好雅乐,便被新结识的友人们拉来赴席。

第280章

不断有人跟许鹤年敬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面上很快就泛起微红,话题也开始有些漫无边际。

席上有人聊起了江南,又提到许鹤年曾在永宁府待过许多年,于是好奇打听:“许公子,江南一带可有什么好景致没有?”

许鹤年就顺着说了几句江南风光,众人赞叹之余,又提起江南的武林人士,然后话题就慢慢牵扯到了陆月楼身上。

有人开口:“听说那位陆月楼陆公子,是许公子的好朋友?”

听见旧主的名讳,许鹤年明显怔忪了一下,随后微微笑道:“其实我与陆公子并不亲近,亲近他的人,如今都还留在永宁府中。”

他说得很含蓄,席中不少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菜饮酒。

从表面看,似乎是陆月楼不放心这位少掌柜,所以不让许鹤年参与机密事务,导致他在陆月楼身死之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江南,然而仔细想想,却又能从他的话里品出更深的意味——许鹤年与陆月楼不亲近,但世上总有与陆月楼亲近的人,那些陆氏心腹如今都处于暂时监禁的状态,无法从永宁府离开。

许鹤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他很清楚,自己在宴席上说的话很快会原原本本流传到某些人的耳朵当中,然后在那些人的揣测推敲下,逐渐变成另一个模样。

但他甚至没有说谎。

许鹤年回想出发前朝轻岫的叮嘱与布置,除了感佩新主君的信任之外,也不由有些心惊——门主的布局素来不动声色,比如这一局,就算她成功挑得孙侞近那边生出对永宁府的疑心,别人都未必能猜到她在整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

再比如陆月楼的事情,恐怕连死者、杀人者,还有作为上司的韦念安三方,都还以为事情发生的原因是同僚间的仇恨、上司工作安排时的不严谨,还有一点小小的意外。

一坛子酒差不多喝完,琴曲也弹尽了,许鹤年最后还吃了些章家的烧肉,味道确实很好,他当场夸赞了几句,还表示要给家人都买了一份。

数日后,在章家烧肉的销售额度直线上升的同时,包括许白水在内的许家人,都收到了来自许鹤年的诚挚关怀,部分还回赠了礼品。

大夏的物流业受地理距离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为了送点吃的如此费钱费力显然不是一件合算的事情,但考虑到这样做的人是许家的孩子,一切又都正常了起来。

许鹤年身边竟无人曾怀疑过,他是否接着送烧肉的机会送了点消息出去。

定康永远是繁华的,然而这座城市的繁华总能让人联想起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散发着一种只可远观的虚幻之美。

富贵权势像是一席华丽的裘衣,遮住了所有天子不愿被人看见的疮疤,遮住了所有黑暗、压抑、绝望的喊叫。

然而总有些带着鲜血的声音能传递到天子的眼前——章家的赏花宴后的又过了大半个月后,京郊处发生了一件命案。

定康是全大夏花鸟使最密集的地方,哪怕死的人是威定公或者孙侞近,都有足够的人手负责,可今次情况却不一样——身亡之人,是一位皇子,而被牵扯到这件命案中的,还有一位指挥使的女儿。

消息传到宫中,天子愕然大怒,原本打算将整件事交给卓希声处理,奈何卓希声前段时间恰好出京去北地查案,一时半会实在赶不回来。

朝堂上,大臣们吵吵嚷嚷了一通,各抒己见,奈何谁也无法用道理说服对方,导致判案人选依旧悬而未决。

孙侞近当然竭力推荐自己的门人,却遭到清流一脉的坚决抗议,最终御史甚至提议由威定公亲理此案。

威定公:“……”

他倒是不介意多加点班,只是按照皇帝的心意,并不愿意让司徒元插手这件跟皇子死亡有关的大案当中。

天子虽然不擅长治国,却很懂得制衡。

恼怒之下,天子甚至想要召回卓希声,却被所有人联合劝住,连孙侞近都一脸诚恳地表示,北地的案子也极为重要,卓大人不可轻离。

被抢了台词的清流闻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附议:“……正是。”

卓希声回不来,别的人选又定不下,天子被吵的头昏脑涨,干脆拂袖而去。在返回后宫的路上,他甚至有些感叹,觉得同属大夏疆域,江南一带为何就没有那么多麻烦?难道是那里的花鸟使格外擅长查案,还是说江南民风淳朴,格外懂得不给官府添乱的道理?

与距离案发地点近所以消息通畅的京畿周边相比,问悲门又过了些日子,才终于知道定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到消息姜遥天带着信赶往思齐斋,一见面便立刻回禀:“京中出了大案。”

朝轻岫听说此事时,只是扬了下眉,笑道:“定康不总是在出大案,好在丞相大人擅长结案,任凭什么为难的事情,落到他手上,只消动上几板子,就能尘埃落定。”

姜遥天:“……”

她觉得自家上司对孙侞近的评价总有一种诚实的微妙。

就在此时,姜遥天又听朝轻岫问:“不知死的是哪位?”

姜遥天:“是七皇子。”

朝轻岫目光微凝,旋即点了下头:“原来是他,我记得此人不算一位有权势的皇子,与皇帝的关系也只是平平。”

她说得不错,在皇帝的诸位儿女中,殷七是行事相对跳脱的一个,这样的性格,小时候还能说是顽皮,如今已经算是顽劣了。因为身份贵重,殷七做事难免比较张扬,算是继承人选中声望值最低的一位。

姜遥天皱眉:“虽则如此,到底是一位皇子,而且京中骤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朝轻岫说话时的语调舒缓且轻柔:“也算不上骤然。”又道,“其实京中局势本就足够险峻,早就呈现一触即发之态。这时候,只要有人按耐不住,在旁轻轻推一下,原本的平静便能毁于一旦。”

姜遥天叹息:“的确如此。”

她能感觉到局势的千疮百孔跟摇摇欲坠,之所以依旧觉得生活平静,不过是因为问悲门远在江南。

姜遥天:“不过此事不止死了一个皇子那样简单。七皇子去世时,正跟友人们在京郊别庄中游玩,当日指挥使家的程清英程姑娘也在那里……”

她汇报时,担心自己解释不清,干脆将收到的文书递到朝轻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