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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了。

反正手机已经扔了,汤锦年先把垂死挣扎的可怜小鱼抓起来握在手心,另一手撑着地从地板上摇晃地站起来,两指夹起剪开一半的水瓶,步履不太稳地往洗手间走。

给水瓶里接满水,松手把金鱼放进去,再从卫生间走出来把水瓶搁在鞋柜上。

汤锦年此刻感觉到他的鼻梁骨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准备再去洗手间拿凉毛巾敷一敷。

抬步前他却无意中瞥到地板上扔着的手机。

……自己刚才,好像是和谁打电话来着?

汤锦年想着,把手机捡起来,陌生号码,电话显示还通着,他把手机搁在耳边,一边往洗手间走。

还没等他问你谁啊,电话那头孜孜不倦地继续着。

“你体会过跌倒谷底的感觉么……看在老天这么不公平的份上……”

水龙头打开,扔了毛巾进去,稍微沾了点冰水,汤锦年腾出一手拿起毛巾捂着鼻子。

梁风帅气的半边脸上裹着白惨惨的纱布,透过电话凉凉地道:“……以脸还脸,怎么样?”

汤锦年的动作僵住,擦,不管里面说话的是谁,这家伙也太变态了吧……

其实汤锦年是知道梁风是谁的,只不过那天喝大了,脑袋不太好使。

大概是在二十五六左右的时候吧,他老爹汤盛业就告诉他他还有个同岁的弟弟。而且还连带着告诉了他了一段陈年往事。

汤盛业没有跟梁风提过汤锦年,但梁风多少知道一点,但两个人此时基本没有一点交集,所以,知道了又怎样。

后来,汤锦年毕业,如他的土豪老爸一样,开饭店开酒店圈钱。梁风从影视学校毕业,摸爬滚打,步步登高。

如果不是再后来出的那件事,他们大概短时间是不会见面了,可能要到人到中年的时候,因为某种场合才见面,喝顿酒,再各次离去继续各自的生活。

但事情毕竟发生了,那年,梁风醉驾一头撞在盘山公路的山壁上,毁了容,整整三年无人理睬,经纪人接了当红新人再没搭理过他,骤然从镁光灯下跌到黑暗的谷底,看不见前路,不知道脸还能不能见人,梁风就顺其自然地成了想报复社会的失足青年,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一年半后。

一个半一年的时间,汤锦年这一年仍旧用来吃吃喝喝,占了自家酒店大堂的一张桌子,发呆看美女,搞得被他盯过的姑娘都招来服务生,问你能不能让他不要看了。每个受过培训的服务生这时候都得抱歉地一鞠躬,真对不起美女,可能不行,那是我们老板。

大堂经理曾经一点也不委婉地表示,老板你这样会影响酒店生意的。

老板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冷静地表示老子坐在那儿明明是为咱们酒店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天是汤大少三十岁的生日,其实这个生日他是不想过的,但已经一年没碰过女人的汤锦年实在寂寞,也就把该叫的人都叫来,在自个家里搞了一顿,酒店一把手做了三桌菜摆在室外,吃了几筷子菜喝了点酒,五六个大男人就开始蹲在沙发上吼卡拉ok。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