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猫。谁家的?婆家的!
我走进屋子的时候,有只猫正在一片阳光里侧卧着,四腿伸得绷直,眯着眼睛,躺得很扁,姿态极尽慵懒。
我走上前去,弯腰看了看它,它被惊动,猫眼攸地瞪大,也看了看我。与它对视的一瞬间,我想到一个词——凶狠。
嗯,是凶狠。我从没有抱过猫,只因在大脑皮层深处,第一次留下的关于猫的记忆便是凶狠。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几岁不记得了),一次姐姐从邻居家串门回来绘声绘色地讲说,亲眼目睹邻居家的老猫正在吃自己的小猫,且撕咬得满嘴血色模糊。从此,对于猫,便怀了满心的厌恶。
尽管长大后知道了老猫食小猫的原因——1、老猫产下小猫后,如果身体极度虚弱,主人营养供给不足。2、有人经常去抱小猫,小猫的身体沾染了人的气味,老猫无法识别是否为自己的儿女,便会吃掉。可这理由太小,仍不能让我谅解它吃自己儿女的行为。“虎毒尚不食子”况猫乎?
我继续与这只猫对峙。说来也怪,从它的眼睛里,看出的皆是凶光,不见一丝温柔。能称得上柔顺的,只是那身光溜溜的皮毛。从小学的作文起,我从来没用“温顺,善良如猫”赞美过人。
赞美皮毛有何用?值得赞美和心动的,恰恰是皮毛底下的东西。
“哪儿来的猫?”我问婆婆。
“自己跑来的。就不走了。长得多好看。”
“留它干嘛,万一再跑了呢?”
“不会的,在咱家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