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城内,一场华丽豪奢的化装舞会正在进行,来自西境以及中部的贵族子弟们带着他们的仆从们一起正在城内的执政堡垒中与自己的舞伴们在大厅中央翩翩起舞,其余的也在一边谈论着某某家族的丑事与密辛,或者干脆与其他男男女女们边享受着大厅里炉火的温暖与成列排桌上丰盛的美食和甜点,边谈论着自己的家常,吹嘘着自己的家族势力与自己的成就,希望以此来打动那些同为贵族的少女们。一片歌舞升平,一切都是这么美好,仿佛他们不是从各地支援而来的援军,而是到此地感受风雪的旅客。没有人提到逐渐恶化的战争局势,好像这一切根本从未发生。
确实,弗兰城外是由志愿军团与卫戍部队所构成的血肉防线,它绵延数十里,以至于最外围的爆炸声甚至根本传不到那些贵族们的耳边。
但今夜有些不同,平日城门边的贵族私军们没有按时出现在他们所负责的岗位上,城头的辉晶照明塔发出的灯光全部指向了城内执政堡垒的方向,甚至城头的常备卫队也全部消失不见,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辉晶发出的耀眼辉光竟然被贵族们当成是外围士兵为了讨好他们所做出的行动。
风雪的黑夜内,一队队士兵纷纷从弗兰城的侧门进入了这座古老的堡垒城市,他们源源不断,有计划地逐渐控制着城内的每一处防御点,每一处火力点和指挥处。一切有所反抗的士兵或者军官都被逮捕或者直接处决。暗流正在执政堡垒外疯狂涌动,而处于旋涡中心的新任东疆总督塞德威兰·昂拉德对此并没有任何察觉。
他突然接到了贵族议会从首都发来的讯息,把身为西境一座城市的总辖升任为监督东疆战争前线的东疆总督,并肩负为帝国平退第五集团军‘叛乱’的重要责任,他此时正欣喜若狂,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东疆前线就如一个即将燃放的火药桶,而他为了彰显自己刚上任的权威而派出的自己的亲信军官成为了点燃这个火药桶的最后一丝火花,他低估了第五集团军与其他为了心中的帝国聚集到此地的士兵们的决心。
直到一队全副武装的突击小队破开了执政堡垒的木质内门。
在看见这队精锐士兵突然破开眼前的大门后,昂拉德并没有显得异常慌乱,因为破开大门的士兵们全都身着着帝国的标准制服与臂章。他幻想着这支部队是亲王或者议会派来清除贵族中的叛军余孽或者白阳王国奸细的特种部队。
他的幻想在看到随后进来的身披印着象征守望者家族雪花与号角交叉披风的伦斯蒂亚缓步走进大厅后随之破灭,而随伦斯蒂亚进入大厅的一众来自各地的军官则彻底打消了他决死一搏的念头。
“我们不会处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们会保证你们其中的每一位都能安全返回自己的家中。”
“但我希望你们能记住发生在此地的一切——牺牲,出卖,分别,欺骗……”
“你们应该了解这些的,否则我们迟早会在战场上再次相见。”
伦斯蒂亚看着这些大部分仍满脸迷茫且惊恐的贵族少年少女们,他们大多数是被家族的长辈为了赚取上位的功勋而派来临时‘指挥’他们各自带来的私军而汇聚于此地的。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对奢侈安逸的生活外一无所知。伦斯蒂亚并没有看向他们,她直视着总督昂拉德,对他说道:
“我们同样不会处死你,但是你要为我们传递一则重要的消息,作为你赎命的代价。”
“没,没问题。”他战战兢兢道。他并不是一个无知的政治傻瓜,那些无知且愚蠢的人不可能做到一个西境城市的总辖,他已经猜到了伦斯蒂亚将要说什么。
“从今天起,自终途堡至基里特恩郡,第五集团军以及东疆前线的所有军队宣布从帝国中单边独立。”
“我们替帝国赢下了这场肮脏的战争,而我现在代表守望者家族暂时接管帝国东疆及冻原中部的一切管辖权。”
“我们仍愿意听从帝国议会合理的征调与法令,我们仍承认我们属于帝国的自治领,但我们有权拒绝一切我们认为对帝国有害的举措。”
“我们已经通电全帝国,我们再次重申,边境战争结束了,而我,守望者最后的继承人,我将顺从民众的意愿,此日后,守望之花将再次飘扬过整个冻原。”
“你简直是疯了!”尽管对此已经猜出了不少,但直接成立自治领的行为还是让昂拉德感到难以置信。
“你们拿下了终途堡?这不可能!我甚至没有听到任何的炮声,而且白阳王国上星期才把你们推离了终途堡外,你们是怎么……”
“我们只是借用了终途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