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萧然是反对执行清零政策，他认为盈满则亏，保持现有的状态，最好不过。他有办法阻击楚无疆，但他决定隐瞒下来。

治平居士遗憾地说道：

“只能如此了。”

……

国子监，九号比武场

“楚哥哥，你擅长什么武功啊？”

“我学过《寒梅映雪》，《菩提清心》等多个曲目哦。”

“最擅长是吹箫，不过弹琴也很熟悉。”

“我可以给楚哥哥弹奏一曲哦！”

“像是什么《凤求凰》，《蝶恋》都很优秀。”

楚无疆来到比武场的路上，方怡然喋喋不休，她把自己的情报泄露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种常用的心理战术，利用补偿心理换取对方说出自身的情报。

小萝莉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唱歌一样。

楚无疆微微一笑：

“我擅长杀人的武功。”

方怡然不由得抖动了两下，旋即露出崇拜的眼神：

“楚哥哥好厉害，一级棒！”

“大哥就说不出这样有品味的。”

“杀人的武功，多好啊！”

楚无疆就算说自己不吃牛肉，方怡然也能找出一百个论点，证明这句话说得有多棒。

周围的人一言不发。

柳心琪跟她有仇，易博士把她当做儒门的奸细，两人都不愿多谈。

直到众人抵达比武场，易博士这才说道：

“好了，比武场到了。”

“学生们还在道观等候，贫道马上叫他们两人过来。”

易博士把楚无疆带到比武场后，顿时原地消失。

众人则有些发愣。

因为他们眼前的不是宽阔的广场，而是一间由精钢包裹岩石，围起来的四面墙。

它没什么别的用途，就是防止武者轻易造成破坏。

百里瑾为安全着想，她先是探查了一番比武场，这禀报道：

“启禀侯爷，一切正常。”

“整个比武场装备了铁鼎大阵，能抗住元灵境高手的一击，若是配合精钢与岩石，足够大部分武者使用。”

武者的破坏力太强，导致比武场成为易损件。

儒门经过多年的发展，已有专门克制办法。

楚无疆来到比武场的正中心，方怡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

“楚哥哥，你看这比武场太窄了。”

“根本不适合训练，要不我跟父亲大人说一声，用相府比武场可能更合适一些。”

楚无疆淡淡地笑道：

“不用了，就在这里。”

“柳小姐，方小姐，你们谁先来。”

柳心琪还在犹豫，方怡然主动跳出来，大声喊道：

“我我我！”

“楚哥哥，你快点教我。”

楚无疆含笑点头：

“好，那你用全力进攻吧。”

“本侯看一下你们的水准，再做指导。”

楚无疆自从有了重瞳，大部分的武学，他只要看一眼就够了。

方怡然有些迟疑地说道：

“诶，这不太好吧。”

“虽然我肯定伤不到楚哥哥，但这样的比武容易产生风险。”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本侯很不喜欢方浮生，总想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让他不敢再祸害百姓。”

“对了，方琬珺纵容方浮生，让他成为天京的祸害，难辞其咎。”

“相府总有一日，要为此事负责。”

方怡然的眼神闪过一丝愤怒。

她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低声问道：

“楚哥哥，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

“我是妹妹，你是哥哥，不应该相亲相爱吗？”

楚无疆见方怡然能保持冷静，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道：

“因为你没当真，我也不会当真。”

“伤到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

“来吧！”

方怡然性格恶劣，但礼仪规范一流，她摩挲了手上的玉镯，取出一件翡翠雕琢而成的玉笛，然后郑重地行礼道：

“楚哥哥，请恕妹妹无礼。”

方怡然轻盈地吹奏着玉笛，音符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形成一道道锐利的音波向楚无疆袭来。

水龙吟——清风拂柳！

笛声如虹。

柳心琪连忙喊道：

“侯爷小心，方四小姐能操控音波。”

音波无色无形，在方怡然的操控下，竟不下于剑气之威，她虽年纪尚轻，但登陆雏凤榜第八十位，名至实归。

玉笛声碎。

楚无疆站立在原地，面色如常。

他连重瞳都没有开启，只是轻微催动【自然心】的能力，使得自身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仅仅只是侧身，第一道音波在他面前擦肩而过，留下清脆的余音。

一波，两波，三波……

方怡然掌控的音波如此之多，楚无疆却像是在玩躲避球一样，只用最少的动作，就躲避掉全部的进攻。

集体无效。

因为音波攻击在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可能把全部使用元气的，除了用高音无差别的伤人，否则元气有限，不可浪费。

音波绝学，正常要有两个步骤，一个是凝聚元气，部分音波凝固起来，一个是操控，使得音波向着正确位置，击杀对手。

这也导致袭来的音波，是不完整的。

这不可能！

方怡然瞠目结舌，但她不甘示弱，音符变得更加急促，音波如同利刃般划破天空，凝聚成十多把利剑，刺向楚无疆。

水龙吟——响彻云霄！

这是最快的音波攻势，楚无疆感受到音波的速度，面露微笑，身体随之转动。

音波在他身后回荡，却未能触及一丝衣角。

依然没有效果。

拼了！

方怡然此时的心境反而冷静下来。

她再一次察觉到双方的差距，近乎可悲的差距。

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倒不如奋力一战！

水龙吟——龙星群！

无数的音波倾泻而来，化为一条条透明之龙，要将所有的敌人一网打尽。

倾泻而出！

方怡然吹奏玉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就连柳心琪都为之色变。

这就是真正的武者，以武力为强权，哪怕是一个小女孩，也能屠杀数千名壮士的能力。

方怡然放出数百道音波，每一道音波都拥有斩断钢铁的力量。

她的妙音丹心再加上天籁之音，将音波的威力提升到了极致。

不亚于元灵一击！

楚无疆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既不躲，也不闪，他只是深吸一口气。

海量的氧气涌入楚无疆的肺中，直到音波快要砸在脸上的瞬间，他才尽数吐出。

哈！

一股强大的风暴从楚无疆的肺部喷涌而出。

没有元气，也没有法力。

他仅仅只是依靠肉体的吸气和吐气。

龙星群碎了。

所有的音波都在空气中引爆，一个不剩。

方怡然当场呆立，难以置信。

若是楚无疆用了元气，法力，魂力，或者别的什么，方怡然还能勉强接受。

楚无疆仅仅是依靠肉体的力量，就震碎了全部的元气。

难以接受。

双方的差距到了连用元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楚无疆向方怡然走去，她不自觉地后退数步，惊恐地喊道：

“楚哥哥，不要杀我！”

这样恐怖的肉体，已经不是人类了。

楚无疆将手放在方怡然的头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本侯只是想告诉你。”

“你的龙星群威力很大，却没有考虑频率等问题。”

“这导致它存在一个很严重的缺陷，可以被人抵消掉核心点，从而导致招式崩溃。”

方怡然惊恐的神色逐渐变为平静，忍不住问道：

“频率是什么？”

楚无疆笑道：

“频率就是物质在单位时间内完成的周期性变化次数。”

“你的龙星群威力很大，但是频率太单一，让我找到破绽，这才一举抵消，击溃核心。”

一旦核心被击碎，剩下的元气就散开了。

方怡然惊喜地喊道：

“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好厉害。”

“楚哥哥一级棒！”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好了，你的指导结束了。”

“不过有点恩怨，要跟他解决，能把你护身符借给哥哥吗？”

方怡然露出迟疑的神色，然后拿下胸口带着的银首饰，交给楚无疆。

“给你，楚哥哥。”

反正楚无疆真想对付她，区区一个银首饰，没有效果。

楚无疆拿到银项链，往里面注入一点点的神魂。

……

天京，风雨楼总部

这位天下最大的情报头子，正坐在办公室前凝神静气。

【老夫怀疑，最近的天象变化跟楚无疆脱不了干系。】

【他就是天地异数，正好这次徒儿要去国子监，兴许能探查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风雨楼主刚这样想着，他的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你好，风雨楼主。”

风雨楼主脱口而出：

“楚无疆！”

楚无疆淡淡一笑：

“风雨楼还在调查本侯吗？”

风雨楼主连忙说道：

“绝对没有！”

“这一次是徒儿过来，这件宝贝只是给怡然的护身符。”

“风雨楼一直正常履行条约，甚至没有公布侯爷的特殊能力。”

楚无疆见这位曾经给自己带来巨大压力的强者，现在恭恭敬敬地解释，不由得笑道：

“今天晚上，我去风雨楼找你，不是总部。”

“到时我们再好好谈谈。”

风雨楼主立刻点头道：

“没问题，老夫恭迎冠军侯的大驾。”

楚无疆这才中断了对话。

这对话中断后，风雨楼主忍不住吐气道：

“他一定是天地异数。”

“要不要动用全部的力量，跟他较量？”

“不。”

“和气生财。”

风雨楼真要围剿楚无疆，依靠他们现在的实力，其实也做得到，风雨楼作为天下最大的情报贩子，实力极为雄厚。

但他们的理念永远是，不跟天命之子作对。

尤其是风雨楼主拥有特殊的天赋，能判断对方的强弱。

刚才楚无疆的声音传来，他竟感到了一丝威胁，这让这头老狐狸果断放弃对抗。

风雨楼主暗叹道：

【风雨楼对得起朝廷，了那么大代价，搜捕天地异数，不仅一无所获，还搭上银两和秘宝。】

【上一次风雨楼能够投靠帝昊，这一次也不是不能换。】

风雨楼主在想着如何缓和关系，楚无疆则把银项链还给方怡然，她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自家师父是元神强者。

冠军侯不是元神强者。

结果楚哥哥能威胁一名元神强者，让她忍不住赞叹道：

“楚哥哥，要不你真当我哥哥吧。”

“只要你不跟三哥哥起冲突就好。”

刚才那些话，应该是楚哥哥故意激怒自己的，不能当真。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这关键在他，不在我。”

方浮生要是普通的纨绔，楚无疆都懒得搭理他。

方怡然解释道：

“可是，三哥哥过得很苦……”

他苦个屁。

楚无疆否定道：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方怡然心中咯噔一声，她知道自己化解不了双方的矛盾了。

她只能低头道：

“是，楚哥哥。”

楚无疆听她一直叫自己哥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看你叫哥哥的份上，试探情报的事情就算了。”

方怡然连忙解释道：

“楚哥哥，我没有试探情报。”

楚无疆冷哼一声：

“嗯？”

方怡然这才明白，他自称杀人的武功，不是骗人的。

楚无疆一路过来，多的是杀人的经验，跟天京的武者不太一样。

“楚哥哥，我错了。”

方怡然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承认错误。

楚无疆笑了笑道：

“既然承认了错误，那就接受惩罚。”

惩罚？

方怡然连忙后退道：

“楚哥哥，我，我没做什么坏事？”

她与司小怜一样，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声音更是让柳心琪都有一些于心不忍。

“侯爷。”

楚无疆笑道：

“惩罚很简单。”

“你叫两声杂鱼来听听。”

哈？

这是什么要求？

方怡然惊奇看着这位名满天下的冠军侯，忍不住地叫了一声：

“杂鱼？”

楚无疆忍俊不禁，继续说道：

“多叫两声。”

方怡然本来私底下就很爱骂人，骂起人来清脆悦耳，现在得到许可，更是连骂了好几声：

“杂鱼，杂鱼，杂鱼？”

方怡然性格恶劣，但从不针对强者和长辈，也不欺负晚辈，她一般欺负跟自己同段位的伙伴，比如柳心琪这样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骂一名强者。

楚无疆差点忍不住大笑。

这看上去太好玩了。

他补充说道：

“你的惩罚就是，本侯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放心，太过分的话不会让你说。”

“记住了，能骂人，就不要装乖。”

方怡然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答应道：

“是，杂鱼，不，楚哥哥。”

方家的四小姐开始朝着某种扭曲的道路发展。

这也是楚无疆送给相府的礼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