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恢复了平静。
谢燕春跟着她慢慢走着,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两人静默地出了宫,上了马,便往公主府去。
这还是早晨,太阳升起来了,可还是带着几分初冬的寒冷。
“他是怎么瘸了?”赵淑忽然想到了在立政殿中,萧珊那一瘸一拐还拄着拐杖的样子。
谢燕春想了想,道:“好像是夏天的时候跌了一跤,具体的便不知道了。”
赵淑半晌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打马向前。
“陛下留着他,也是有陛下自己的思量。”谢燕春道,“况且……如果他真的想死,当日西秦国破的时候,他早该自己去死了。”
赵淑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针对谢燕春的话有什么别的情绪。
西秦国破的时候,正是赵淑带兵。
她结束了自己质子的生涯之后便开始带兵,一路为了赵均横扫了各种障碍,在与西秦对抗的时候,最初时候是尝过败仗的。
打败她的不是别人,便是萧胥。
按照辈分算,萧胥是萧珊的堂叔,但他从小就在西秦宣帝身边长大,与萧珊的关系更像是兄弟了,正好两人年纪相当,萧胥只比萧珊大了两岁。两人一起长大,一起进学,萧珊与萧胥的关系,比萧珊与自己其他兄弟的关系还要亲密。
西秦的宣帝死后,萧珊因为是皇后所出,所以继承了皇位,但又因为他年纪不大,上头的兄长各个如狼似虎,于是他费了许多力气才平复了朝中的风浪,才堪堪坐稳了皇位。
平复风浪,意味着清洗,意味着消耗。
清洗掉的那些人,或许有些的确是逆反,但更多的或许是曾经朝中的中流砥柱。
而消耗,则消耗的是国力。
萧珊在坐稳了皇位之后发现,西秦已经武无人能带兵遣将,文无人治国理事,剩下的,只是一个空空的花架子而已。
那个时候,是萧胥帮着他,一点一点地重新构筑能人志士。
那个时候,也是萧胥,帮着他带兵四处平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萧珊是因为有了萧胥的帮忙,才能坐稳了西秦的帝位。
但有些忌惮是天生的,并不会因为感情这样全心全意的帮助而消失——若以西秦的皇室正统来算,一直到文帝,萧胥才是应当做皇帝的那一个。
宣帝从景帝手中继承了皇位,而景帝却是从自己的弟弟文帝那里窃取了皇位,非常不巧的是,萧胥是文帝的嫡幼子。
在萧胥无权无势的时候,这些萧珊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萧胥已经手握大权的时候,萧珊不可能视而不见。
既然有了忌惮和猜疑,就有了之后的种种手段。
在萧胥带着西秦军大败天齐之后,萧珊却认为萧胥里通外敌,然后把他投入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