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之笑了笑,看着许翠山道:“你来我们清商阁这么久,做了这么久的琵琶乐师,真没想想别的……?见过了这么多的达官显贵,还甘愿只做一个琵琶乐师?”
不等许翠山回答,旁边阿梁插了嘴,道:“山哥清高,平日里段哥哥不请,都不下楼来和我们一块儿玩的。”
“你整日只想着玩。”段清之笑骂了一声,“你若是把心思放在箫上头,早就吹出了名堂,何至于到现在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混混。”
阿梁嘟了嘴,道:“我又不打算吹一辈子箫,我到清商阁来,就是为了找个疼我的,也不拘男女,带着我吃香喝辣就好了。”
段清之笑了笑,仍是看着许翠山:“小山弟弟应不是这么想的。”
“段哥之前把我从雍州带到京城来的时候,我便说过了,琵琶乃是家中传承,我只是想做个普通的乐师而已。”许翠山平静道。
“到京城这么久,不考虑变一变心意?”段清之好奇问道。
许翠山不冷不热地抬眼看了看段清之,仿佛没有回答的意思。
段清之也觉得有些没趣,索性不再与许翠山说话,只回头与阿梁东扯西拉了起来。
抱着琵琶的许翠山往后靠了靠,从车窗外有凉风吹进来,此刻便不那么热了。
他是从雍州被段清之找到,然后被带到京城来的。
段清之是京城清商阁的老板,手底下养着舞伎乐伎无数,平日里便是行走在达官显贵当中——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生意,暗地里段清之也常常为着各方人物穿针引线,究竟做什么,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许翠山名字虽然土气了一些,但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正是青葱少年的年纪,长得又漂亮俊美,从他跟着段清之在各家跑过几趟之后,便常常有人问起。
不过他从雍州来的时候便咬定了自己只做乐师,段清之明示暗示之后得不到回应,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说服他的念头。
在马车上这样对话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穿过了热闹的大街,外面的喧哗声渐渐消散,接着是马车停下。
段清之首先从马车上跳下去,然后伸手接过了许翠山怀里的琵琶,等到他从马车上下来,才把琵琶还给他。
阿梁紧跟在后头,下了马车之后先“咦”了一声,有些意外:“怎么这次我们走正门了?往常不都是从角门进去么?”
“你记住了,有长公主的宴会,咱们这样的人也是能走正门的。”段清之嬉笑了一声,见先头那几辆马车上的人还在门口等着,便快步拉着阿梁和许翠山走了过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