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景不长,那县令起先对荣娘还有些新鲜,几月下来尝也尝了,家里娇妻美妾的,外头花娘红袖的,人选实在是多,来荣娘宅院的次数便渐渐不像之前那般频繁,恐怕再来几月就该结账了局了。
这可不行,荣娘还没从他身上找到继续往上爬的阶梯呢,怎么可能会接受逐渐冷淡的事实,这会得知了水匪作乱的消息,心中一动,便赶紧叫人去请知县老爷过来。
胡德蒯来时已是晚间时分,今日月色清凉,荣娘在院里设下香案供桌,自己穿一身月色丧服,用白帕粗粗的包着头,脂粉淡抹,不梳头油,几缕碎发散在耳边,自己抱着个牌位痛哭,见着知县老爷在,荣娘便赶紧下拜,泣声道:“还请老爷为黄老爷做主啊,一定要缉拿那水匪,为黄老爷报仇!奴家愿做牛做马以命相报您的大恩大德。”
“哎呀,哎呀,”胡德蒯也没想到荣娘竟然还记得先前的倒霉鬼黄书琅,都到现在了还心心念念着为他报仇,不由得被荣娘行为震撼,感慨道:“好一个贞洁烈女呀。”
虽然胡德蒯爱逛勾栏看重美色做花娘,可他也中意那些认死理的良家女子,以夫为天终身相守的一心,如今荣娘也是如此,倒真个叫胡德蒯有些敬重起来。
荣娘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等到胡县令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她这才展露些许笑容拜谢,眼里还是先前对他的崇拜敬仰之情,小脸哭得眼眶通红,在白衣衬托下,倒是越发的可怜,看得胡德蒯心中一动。
荣娘便顺势低下了头,看见脚边的牌位碍事,见胡德蒯没注意,她右脚踩着木头挪了挪,把个板凳雕的牌位迅速踢到了身子后头。
作者有话说:
荣娘给黄县丞比赞,死人真好,可比活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