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女儿奋斗记 第25节(2 / 2)

玉娘刚要解释自己是想吓唬她们,忽听外头鲁婶招呼她,说外头有人找,玉娘便干脆丢下一句“不然还等着他来杀咱们吗”就往外头去,剩下丽娘看着自家五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感叹一声,“妈妈实在好眼色,这样有胆的花娘也敢买了做女儿。”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胆大包天了,没想到真正的狠手在这。

李妈妈看着剪子保持沉默,她也没想着玉娘能从当初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声响的丫头变成现在能出主意想辙的花娘来。

“快做决定吧,”她催促丽娘,“再想不出来,我怕你五妹真个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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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小院,玉娘就见鲁婶喜上眉梢,右手招财猫似的上下摇摆叫着她快过来,凑近了身子欢喜道:“陶老爷来咱们院了。”

“是三老爷吗?”玉娘可没敢想陶仲宾能上自家门。

“可不是,刚才咱们还在那说三老爷不中用,哪成想哦,就他一个人突然跑来敲院门,我都有些不信。他说有急事想找六姐哩,我去东屋敲了门,六姐怕还是在睡,所以才请五姐你过去接待。”

鲁婶本来还想请陶叔谦进屋里坐,哪知这人古怪得很,只在院门外站住脚催促着她去请福娘,门也不肯进,只说自己是来说句话的,站站就走。

奇奇怪怪,难有大老远跑来就为说话的,那怎么不派下人来哦,鲁婶十分不理解。

“三老爷他呆头嘛,你急什么,说不定人家是过来想要结账,正好明天是中秋节哩。”玉娘听着陶叔谦过来找福娘,就总算给了他一个及格分,好歹心里还挂念着福娘。

她调了鲁婶去守院子,自己独自来到院门口,故意扬手请道:“这不是陶老爷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怎么您也不派人倒自己过来了。快,陶老爷屋里坐吧。”

“不了不了,”陶叔谦努力往玉娘背后看去,没见着福娘有些失望,“怎么没见福娘出来?”

“这倒要问陶老爷了。”玉娘撇下嘴角没好气道:“这几天福娘左等右等也不见陶老爷下的帖子,昨晚上哭了一夜,今早才止住泪休息去了,哪还有精神出来叫人。”

“都是我不好。”陶叔谦被说得满面愧疚,“我叫我阿哥去请你们的,只是他说最近生意不好,让我不要叫花娘了,所以我才没叫的。”

“是真的没叫,连宋院都没有去。”他见玉娘有些不信,连忙解释着,“我还是特地从铺子里赶回来的,不信你去问宋妈妈,我这几天谁也没叫。”

“二老爷是生意人嘛,他自然不会直说嫌弃我们的话啦,最近我们院里确实名声不好,二老爷也是替三老爷着想,三老爷还是听自家兄长的话吧,往后也不要来李院了。照我说让福娘哭几场死了心倒好,老是留着那个念头,那一日二老爷不让你做福娘,三老爷也听话的。”

陶叔谦被玉娘这样挤兑,又结结巴巴起来,脸气的涨红道:“我怎么会,你不要胡讲。”

“我哪里胡说,陶老爷要是真敢,那今天晚上春风楼叫上我们呀,有什么话当面和福娘说嘛,叫我传达像什么话,难道三老爷又想做石生啊,等人死了再开口。”玉娘故意刺激着陶叔谦。

其实她也是听鲁婶说的,说宋院那边已经叫了马车,预备着等会就去春风楼赴宴,她才知道陶家兄弟今晚上有摆席。

不管怎么样,能出去就能找着机会。窝在家里再想辙也是没用。

陶叔谦年轻面嫩,怎么受得住玉娘这么个姑娘贬低,干脆就道:“这有什么,你们就等着好了,我现在就回下帖子来请你们。”

说完话急匆匆就往外头跑去,连骑马坐轿子都忘记了,看得玉娘又想笑又想摇头,忙提醒道:“三老爷骑马呀,走路要花多少工夫哦,等跑回去天都要黑了。”

等倚着院门看陶叔谦回头又向她拱手,又急忙忙跑远招呼人备车,玉娘总算放下心来,打算回去和福娘报告这一好消息,顺带为自己做红娘邀功。

可刚一回头,她隐约间就看见自家巷子口那,忽然冒出个人头来紧盯着自己家门,那做派不像是寻人,倒像是在盯梢。

坏了!

玉娘内心直道不好,得赶紧想法把二姐给送出去,不然可就逃不掉了。

第46章 康老爷

也不知回去后陶叔谦是怎么和他哥哥说的,没过多久果然就见绸缎铺的伙计送了帖子过来,写着今日晚上请李家五姑娘六姑娘去春风楼赴宴,总算是开了张。

李妈妈还在为玉娘刚刚说的有人监视自家一事而烦心,有些不大想让福娘出去,被人盯上可怎么好。

福娘难得反抗了她妈一回,见李妈妈不同意,揪着帕子小声反驳道:“这有什么?我要是不去,只剩下五姐,她一个人可怎么撑得住呢?”

外面的流言蜚语早传的满街都是了,席上的客人们难道没听见?多半是知道此事的,只单单让玉娘一个人去面对,福娘实在没脸做出这样的事。

“妈妈就让她去吧,总是该面对的,现在妈妈能让她躲,等到时候更大的麻烦来了,又能怎么办。”玉娘也劝李妈妈,这场席面本来就是为了见面特意请的福娘,她要是不去,这对苦命鸳鸯恐怕就真见不着面了。

“好吧,那你们就去吧,别到时候哭着回来,我是不会安慰人的。”李妈妈心思全在丽娘身上,见他俩执意要去也只得准了,只不放心的叮嘱道:“记得叫老牛啊,别叫外头其他的车夫,天色晚了不安全。”

“诶,知道了,还有刘妈呢。”福娘迫不及待就拉着玉娘往屋里跑,听自家妈妈在那絮絮叨叨念这事儿,无奈的回头应了一声。

眼下哪还有心思放在外头,福娘还想着得多涂些脂粉,好将自己眼下的青黑给盖住呢。

“遮住了,你那三哥哥可怎么心疼呢?”玉娘看她一层一层往脸上敷着,忍不住取笑道。

“哎呀,我就是怕他担心。”福娘跺脚着急道,“你还有空在那说风凉话,快来帮我呀。”

成成成,你们两互相关心。

玉娘实在搞不懂情侣之间的拉扯,走过去抬起福娘的小脑袋瓜子来回瞧瞧,点头道:“这回粉涂的倒是挺好,又细又服帖。”

“那是当然,上回你说了之后,我可花了好大价钱去香阁铺子买的这盒香粉,是珍珠磨成的呢,可贵了。”福娘到现在还有些心疼价钱,要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她都宁愿拿自己头上的珠花用石磨碾了去做,珍珠沾水就容易发黄,陈年黄珠子的价格可比香粉要便宜。

“有些钱还是让人家去挣吧,自己在家琢磨来琢磨去,说不准做出来还乱七八糟,白糟蹋东西。”玉娘发自肺腑道,不由得就想起她自己上辈子想要复刻某某菜品的惨痛经历。

涂了脂粉又换衣裳,为着中秋的缘故,两人都挑了白绫的袄,外搭的薄衫,福娘偏爱冷色调,选了蓝绸裙子,玉娘却想着今晚的宴席必不能让人小看,她自挑了红锦裙。和福娘两个齐齐梳了个小髻,头上金簪玉钗灯笼坠,打扮的比往日更华丽一些。

李妈妈看了也连连点头,“好,就该这样穿,倒要让外头人瞧瞧咱们家,茶照喝,舞照跳,依旧做着生意,谁也搬不倒李家。”

说到这,她还格外感谢陶仲宾一声,“陶老爷也算是好人,多亏了他,咱们家这会子还能有席面。”

“可不是,”玉娘深藏功与名,跟随李妈妈也点着头夸道:“陶老爷真是个好人哩。”

这话真的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