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我一眼就看见了在街边停放的大客车--正是演出小组搭乘的那一辆。
车还在,但是上面没有人,而且旁边还站着一个端着枪的德国士兵。
“你呆在这儿。”少校对我说,“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看着他整了整了帽子,不慌不忙地朝那个士兵走过去。在经历了短暂的交谈之后,他回到了车上,面色凝重地告诉我,弗朗索瓦和几个主要演员已经被贝尔肯中士带走了,但是其他人暂时被限制留在这里,也许在今天下午才押回巴黎。
“上帝……”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他会怎么做?”
“调查!不管怎么样这是公开的逮捕,而且涉及到你这种文化名流,不会简单地用‘袋鼠法庭’解决!他会把嫌疑犯带回分部,再拼命找出证据,然后处死他们。”
“我们现在就回巴黎!”
少校没有立刻答应,他注视着我的脸,皱起了眉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度很高,皮肤上一定呈现出了不正常的潮红,视线也有些模糊。他一定是看出我不对劲。
“夏尔特,听我说--”
“不,谢谢。”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少校。不过你也应该明白这个时候什么比较重要,而且,我是个很固执的人。”
金发的男人用柔和的目光打量着我,最后笑了笑:“是的,您是个固执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他没有拒绝我。
但是在回巴黎的路上,我的脑子越来越混乱。
我在昨天临走前托付给露旺索的任务显然失败了,所以贝尔肯中士才会有机会给了我一个打击。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注意我已经很久了。是我的疏忽,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少校身上,完全没留意这颗耀眼的行星旁还有颗危险的卫星。当我觉察到他对自己产生了威胁的时候,好象已经晚了……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少校每次对涉及这个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话题都讳莫如深。他好象知道什么,但是又难于启齿。真是怪异啊!一个少校有何种理由对自己的贴身副官如此暧昧呢?还是说他们的关系中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的脑子里突然又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声音:
“……夏尔特,我是不是个勇敢承认爱情的人?”
“那我姐姐究竟算什么?你难道忘了当初给我的承诺?”
“赶快杀了他吧!你说过,如果做不到,我可以……杀了你!”
……
上帝啊,为什么一切都在这两天之内涌到一起了!
我用手按住了额角,体内的燥热,喉头的干痛,还有头盖骨里向外散发的疼,都折磨得我想发疯。
“夏尔特,你怎么了……”
身边有人在问我,我模模糊糊地回答了一声,接着就看见仿佛被油画笔连成一片的风景渐渐变成黑色,然后我的头垂了下来,身子撞在了驾驶台上。
因为昏迷得太快,我根本没有时间来体会碰撞带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