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是对的。不光是人,所有的事情也一样。
因为波特曼少校暗地里的动作,瓦尔叶泰剧院的刺杀案件被嫁祸到了戴斯先生的身上。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盖世太保相信他的鬼话,但处决戴斯先生的罪名中确实有“策划并实施对柏林特派员及高级警督的谋杀”这一项。
是的,处决。他们残忍地砍下了那位出版商的头。
我好像安全了,可这是在戴斯先生的生命庇护下才成功的。虽然我明白是波特曼少校导演这一切,为的是卖我一个顺水人情,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将无法摆脱内疚的感觉。
“你大可不必为此难过。”事后他曾经打过电话给我,“事实上单凭《巨人》的事他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与其再牺牲一个人,他独自承担了更好。况且我向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
波特曼少校用一种聊天似的口气跟我说到,我仿佛能看到他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就他而言,只要是他不关心的事情都可以当成垃圾。
于是在1941年深秋时节弥漫了一段时间的白色恐怖稍稍消退了一些。我和朋友们的剧团在德国人的监督下重新恢复了正常运作。
“天鹅”的行动也在开始复苏。
我一直担心戴斯先生遇害和我的安然脱险会让行动组的成员产生疑虑。因为莫名其妙地接受一个纳粹的帮助是件蹊跷的事情。我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唯一的用处是越描越黑。好在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因为我的同事们信任我,当我告诉他们我有些新的想法时,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参与了计划与讨论。
“转化?”弗郎索瓦首先觉得不妥,“先生,您说转化一个党卫军?”
“是这样。”我耐心地说,“我认为我们可以把他转化成我们的帮手。”
“那太冒险了!”戴西摇了摇头,美丽的卷发甩出大大的波浪,“成功与否先不必说,如果他有背叛的意思,那我们反而会处于最危险的情况中。”
“当然得考虑到这些。”我明白他们的担心,“可是想一想,如果我们在德国人内部有一只眼睛那将多么方便。几个星期后我们将接应三个英国飞行员,并把他们送到勒阿弗尔,如果有党卫军少校的帮忙,在通过沿途关卡的时候会安全得多。这样可以大大降低露旺索他们行动时的危险性。”
“这是事实。”弗郎索瓦有些赞同,“不过,先生,您怎么能让一个纳粹军官来帮助他的敌人呢?”
“首先他和其他的狂热分子不一样,他心里对他们的元首没有起码的尊敬,他把战争当作是一场报复游戏而不是为争夺什么‘日尔曼人的生存空间’。这点我敢肯定!至于怎么说服他我很难跟你们说清楚,但是我有把握。”
“太冒险了。”
“那这样吧。”我知道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如果在英国人来之前我能说服他,咱们就多一份胜算。”
我年轻的同事互相望了望,终于郑重地点点头。
天鹅奏鸣曲(十四)
或许是有些疯狂,但是却没有办法停下来。
我把自己投入了一场赌博,而筹码是包括了五条生命以外更多的东西。我在刀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