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起身将安言抱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放在大床上。
过程中安言抬手轻轻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随后又松开了手,留下白色衬衫上的一片褶皱。
她在他怀里的时候格外安静,呼吸间喷吐出轻淡的酒味,像一只偷酒吃却不胜醉倒的小猫。
顾暮觉得自己是抱着一只软软的小动物,心中有一角似乎被软化了一般。
他去洗手间打湿了自己的毛巾,又回到床前俯身仔细地为她擦去脸上蹭到的脏污。
做完这些事,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安言。
顾蓦是顾家长子,大户人家的少爷,从小到大都有一堆人跟在他身后阿谀奉承。二十八年以来一直倍受身边人的关照,从来没有照顾他人的经验。对一个女人这样细心,这还是生来第一次。
安言睡得并不老实,一会挠挠脸一会蹬蹬脚,睡相很是不好看,有时还会发出像猫一样的细细呼噜声。
顾暮看着看着,却看出了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被这个女人迷了心魄一样。看到她跌倒的一瞬间,他着急得忘了自己的身份,急忙上前将这个女人,以及她的同伴抬到自己的车里。
顾蓦有洁癖,他也有,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对脏污是绝对难以忍受的。但他却破天荒地让这两个沾了一身灰土的女人上了自己的爱驾。
虽然她一直都在骂自己,但出乎意料地,他居然没有半分生气,甚至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她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言而无信才会去酒吧借酒消愁的吧?
虽然明白不太可能,但他还是这样想道。
刚开始见到她,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有意思,说话大大咧咧不说,还不够自重,随便拉个人都能亲下去。
但她就像给自己下了迷药一样,看着她的脸他都忍不住想靠她近一些。
想到这里,顾暮伸手帮熟睡的安言顺了顺头发。手指碰到她的脸颊,细腻的皮肤让他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
她现在才算真正安静下来,睡意昏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脸上投下一小块剪影。她睡得相当沉,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暮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伏下身靠近她,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她的唇角带着浓郁的酒气和独特的香甜味道,果冻般柔软的触感让他几乎舍不得离开,于是他贪恋地多停留了几秒。
“嗯——”安言突然从喉咙发出轻哼,他立刻挪开自己的唇,摆正身体,好在她只是翻了个身就接着沉沉睡去。
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却突然红了脸颊,他这算是乘人之危吗?这放在古代,绝对是轻薄啊。
可是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他难以置信地想道,真的是,中毒了中毒了。
害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顾暮连忙快步离开自己的房间。
身后的女人呈“大”字趴在床上,又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呓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