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小骆驼可爱。”小崽握住妹妹的小手晃了晃。
“喜欢吗?”隋玉问。
小崽点头。
“娘也给你生个妹妹行不行?”
“像金花这样的吗?”
“不不不,你娘生的妹妹肯定是像她,长大了跟你一样好看。”赵小米蹲不住了,她站起来,转手把孩子递给她哥,说:“老人说侄女随姑,但我不喜欢这话,三嫂,你再生个女娃娃最好随你,别随我,也别随我哥。”
隋玉看赵西平一眼,说:“随他也好看,你哥的五官长得不错,没什么挑剔的,就是他一个武夫,又上过战场,看着凶煞了点,又动不动板着脸,看着不好接近。”
赵小米还是嫌弃地摇头,“像你好,别随我们赵家人。”
隋玉看向小崽,见他似乎不抗拒,她再问:“你想不想有个弟弟妹妹?就像我跟你舅舅一样,我跟他是一个娘生的。”
一听这个例子,小崽立马点头,“那你给我生个妹妹,我也要当个好舅舅。娘,我想我舅舅了。”
“我也想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往回走了。”隋玉叹声气,说:“你跟阿宁要是不急着去学堂,那就去枣树下站着,迎一迎你们的同窗,像你舅舅在家时那样。”
小崽牵着阿宁跑了。
“你们生个孩子还问小崽的意见?他要是不愿意,你们还真不要了?”赵小米憋到这会儿才问。
“他若是不愿意,那肯定是我跟他爹有没做到位的地方,让他觉得有了小的就不喜欢他了。”隋玉说,“要真是那样,老二晚两年再生也不迟。如果他坚持当独子,那他得舍弃一部分自由,比如不能走他爹的路子当武官上战场。”
赵西平看向她,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他有兄长也有妹妹,小时候更是玩伴无数,没见过谁不喜欢亲娘再生孩子的。
赵小米也理解不了,她以为这是民女和官家小姐出身的差别,也就不再问了。
第307章 步步为营
两天后,隋玉再次揭开油布,棉种的芽孢钻出浮土,它们已经在泥坯上落地生根了。
这次她喊来小崽和阿水,以及花妞和阿羌,她带着四个小的一起蹲在泥坯左右数出芽的棉花苗。
“一百七十六株。”阿水说。
“我这里是一百六十三株。”花妞接话。
“一百五十七株。”阿羌说。
“九十二株。”小崽搓了搓手上的土,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数数最慢。
“我数了一百四十五株,合起来是七百三十三株苗,也就是说有一百一十七颗棉种没发芽。”隋玉拿出炭条在木板上记一笔,随后舀瓢水往棉花苗上洒了少许,喊上四个孩子帮忙盖上油布,她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八百五十颗种子有七百三十三颗种子能发芽,不知道隋文安有没有挑选过,这个发芽率算得上不错了。
第一茬棉花苗种出来了,等到赵西平下值,隋玉跟他一起打泥坯,再手把手教他点坑丢种。
第二茬种下七百颗棉种,从打泥坯到棉种发芽,期间一共用了十四天,发芽的种子有六百三十颗,比第一茬的棉种发芽率高。
此时经过半个月的生长,第一茬发芽的棉花苗已经长出大脚趾指腹大小的叶片。
三月二十,隋玉拉着赵西平又打泥坯,准备育种第三茬棉种。
此时敦煌的春种开始了,早晚还有些冷,但晌午的时候已经不用穿棉袄了。
四月初三,第三茬棉种发芽,种下的三百颗棉种只有一百四十七颗发芽,发芽率还不到一半。
隋玉在半个月前写下的批注旁边做纠正:棉种似乎不是温度越高发芽的就越多。
为此她愁得半夜没睡,第二天醒来,她又打下一尺长的泥坯,按照之前的种植法子再种上一百颗种子。
自此,她手上的二千又六十八颗棉种只剩一百一十八颗,剩下的棉种她存在陶罐里放在阴凉处留作备用。
第四茬棉种种下时是四月初八,距第一茬棉种出芽已有三十四天,距第二茬棉种出芽已有十八天,第一茬的棉花苗快有隋玉的一掌高,叶片长出三四个,根茎还有些细。第二茬的棉花苗比同时期的第一茬棉花苗生长速度要快一些,主要体现在叶片上,叶片的颜色和大小都更优越一些。
“第一茬的棉花苗什么时候移栽?”赵西平问。
“再过个七八上十天,我怀疑是泥坯里肥力不足了,所以它们长得弱不禁风的。我回去兑桶粪水过来洒上,再观察几天。”隋玉累得坐在地上,她望了望天,说:“这几天晚上还有些凉,我担心棉花苗移栽到地里会受凉。”
赵西平笑了,“它是人啊?还受凉。”
“比人还金贵,我儿子我都没照顾得这么仔细,一天到晚都在忙活它们,做梦都是梦到这些棉花苗一夜病死了,吓得我一睁眼就往地里跑。”隋玉苦笑,“再等等吧,等种下的麦子发芽了、豆子出苗了,我就把棉花苗移栽到地里。豆苗麦苗能破土生长,比它们更粗壮的棉花苗没道理扛不住风。”
赵西平听到驼铃声,他起身向南看,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驮着人的骆驼才走进视野里,一大群骆驼踏起地上的灰,黄土扬面,让人看不清骆驼上的人长什么样子。
离得近了,客商好奇地望向河西白花花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是什么玩意儿,只是看着像布,但他们理解不了把白布蒙在地里是什么意思,就是埋了死人的坟包也不至于是一长溜。
“那不是赵千户吗?”眼力好的镖师认出人。
“赵千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镖师高声问。
“种庄稼。”
“你们先过去,我去看看。”一个客商跳下骆驼。
“我也过去看看。”
隋玉和赵西平看见三个客商冲他们而来,哪怕早有预料,早先也解释过三五回,此时还免不了心里一紧。
“你们这是在弄什么?噢,这是油布,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客商淌水过来,他透过油布敞开的口子往里面看,绿油油一片,里面的东西像胡麻苗,又像细伶伶的麻杆,但细看颜色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