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小崽在跑步,大壮和花妞见了也加入进去。
“老闺女,你也去跑。”老牛叔说,“多跑跑饿的快,吃的多长的快。”
阿水不愿意动,冬天洗澡太冷,她就不愿意出汗。
“快去。”老牛叔推她一把,“你不学,往后你嫂嫂让花妞和大壮跟着商队走商赚钱,你一个人留在客舍一直喂鸡啊。”
阿水这才动。
“阿羌,花妞和大壮在跟小崽一起跑步,你也出去。”翠嫂把烧火的丫头赶走,在客舍吃喝不愁,又不用勾心斗角,她们这些官奴对待小一辈自觉像个长辈,多多少少都有些慈悲心肠。她小声指点说:“你这丫头机灵点,别围着我们打转,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指望。你们几个小的不一样,玉娘子肯发慈悲让你们跟小主子一起识字,又让你们学鼓,还许你们习武,你们长大了保不准就有什么好造化。你可别犯傻,这时候可不能贪轻松,能学多少学多少。”
阿羌忙点头,她洗洗手,说:“婶婶,那我这就出去。”
“快去快去。”翠嫂摆手。
“去吧,厨房不缺你烧火。”殷婆跟着表明态度。
阿羌高兴地“哎”一声,她快步跑了出去。
“阿羌,快来。”恰逢花妞和阿水路过,她开口喊:“快来一起跑。”
“来了。”
隋良受她们影响,他长吁一口气,拉直身体舒展一二,也加入进去。
小崽跑一圈跑累了,他气喘吁吁地朝门口走,隋玉迎过去,她牵着他继续绕圈慢走。
“你爹明天休息,他明早就带你进城磨豆子。”隋玉说,“我不跟你们去,我在家准备配菜。”
“好。”小崽尖着嗓子应一声,他捂着脖子,哀嚎道:“娘,我喉咙疼。”
“不说话,用鼻子呼吸。”隋玉捏下他的嘴巴,说:“接下来我说话,你听着,不用回应。”
“嗯。”
两只黑狗听到声,它们半道折转,摇着尾巴陪大小主子慢步走。
一圈走下来,天色已经黑透,隋玉牵着小崽去厨院喝热水。
“等学堂里的火炕砌起来了,灶上架个陶釜烧热水,他们不缺热水喝。”隋玉跟赵西平说。
赵西平点头,他坐在小板凳上握着小崽的腿,担心孩子会跑伤,他捏着小崽的腿从脚踝揉到屁股上。
隋良满头大汗地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他接过他姐递来的碗喝口热水,继而挤走外甥,一屁股坐在赵西平面前。
“姐夫,我的腿也疼。”他抬起腿。
赵西平趔过身,瞅都不瞅他。
“姐夫,你可不能偏心。”隋良心里酸,“我比小崽还先认识你,我们也是睡过一个被窝的。”
赵西平咬牙,他低斥一声:“你闭嘴,你看看你多大了,马上都要长胡子了,少说有的没的膈应人。”
隋良重重吸口气。
“自己揉,哪疼揉哪儿。”赵西平起身,他拍拍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隋良气得喘粗气,小崽见了,立马殷勤地过来,他抱过舅舅的腿,说:“舅舅,我帮你揉。”
隋良斜眼看着赵西平,说:“亏我把你当成半个爹,行,我算是记住了,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我不给你养老。”
隋玉开怀大笑,赵西平也忍俊不禁,脸都绷不住了,他背过身说:“得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隋良梗着脖子生闷气。
小崽觑着眼偷看他,他卖力地摁着腿,没话找话地说:“舅舅,你的腿好细。”
“比不上你们父子俩的腿粗。”隋良阴阳怪气。
小崽咂巴下嘴,他求救似的看向他娘。
隋玉憋笑憋得肚子疼,她摆摆手,示意小崽别掺和进这炮火里。
过了一会儿,小崽累得手酸,他甩了甩手,问:“舅舅,你好了吗?”
隋良不愿意外甥受罪,粗着嗓子说:“好了。”
赵西平深吸一口气,他闷不做声地走过去,动作粗鲁地抬起半个儿子的腿,下了狠力气给他捏紧绷的肌肉。
“嗷——”隋良疼得嗷嗷叫,他想抽回腿,但动不了,只好求饶道:“好了好了,不用捏了。”
赵西平可不听这话,他越发使劲,手指累得发酸也不停下。
老牛叔听到杀猪似的叫声,他探头进来,“呦”了一声说:“你这姐夫当的好,还给小舅子捏腿。”
“嗯,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赵西平粗着声说。
隋玉绷不住了,她爆笑出声,小崽不明白她笑什么,但也跟着咧嘴傻笑。
捏完两条腿,隋良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瘫坐在椅子上,望着赵西平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记住你的话,给我养老。”赵西平重重拍下他的肩膀,带着笑意嘱咐道:“等我老了不能动了,小崽给我洗左脚,你给我洗右脚。”
“你给小崽可没下死力气捏。”隋良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