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轻?”
徐闻没有进一步问,但他话语里的意思明显,厉轻为何突然将他从牢里领出来。
“徐公子,请您先上车。”
厉轻明显是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周遭环境,最终只是催促徐闻上停在一旁的马车。
马车上有车夫,所以厉轻随徐闻一起坐进了马车,厉轻上车后便朝车夫开口,“速去城主府。”
马车便咕噜咕噜地动了起来。
车内一片寂静,厉轻一回头,就对上了徐闻犹疑不定的目光。
厉轻也知晓他此般行事十分怪异,他垂下眸子,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
徐闻起初并不在意,但视线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看过去,结果就看到了一个他熟悉万分的东西。
莹莹润透,边缘无棱光滑。
可不就是他觉得被弄丢的那枚玉佩么!
几乎是见到那枚玉佩的第一眼,徐闻的眼神就冷了下去,“你从哪拿来的?”
“家弟顽劣,给徐公子招惹了麻烦,抱歉。”厉轻先道,眼底弥漫上一丝苦涩。
何止是厉随该道歉,他难道没有自作主张么?起初他们俩隐瞒,对不住徐公子想方设法留下来的信,就是为了殿下能够好过一些。
但如今想来,殿下在睡梦中都梦呓念着徐公子的名,反倒是他们害了殿下,平添这相思之苦了。
徐闻不解,但内心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厉轻见此,一咬牙,便给他讲清楚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包括厉随偶然拿到他的信。
包括孟秋晴给殿下诊治的那病势汹涌的结果。
“那你现在为何向我坦白?”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殿下。”太子殿下自从被孟小姐下猛药控制住病情之后,从没有露出脆弱的一面,仿佛是铁打的身体,抬指一点,仿佛世间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
但现在,殿下只不过是与徐闻见面不久,便如同被戳破了一个洞般,气泄了,生命活力也消减了。
他无可奈何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殿下早已离不开徐公子了。
两人在太子府的那一段时间里,殿下是最有人气的、最温和的,甚至隐隐回到先皇后逝世前殿下“策马快意,彪炳风流”这般模样。
厉轻总想着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此事能够很完美地揭露出来。
但是,他后来明白。
在所有的考虑面前,如海深沉如山坚挺的情愫,便足以抵挡一切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