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实话,也没有什么埋怨的语调,他这种忽然飞上枝头、身份忽而变得高贵的人,得不了那些自诩功绩扎实的武将们的真心相待。
赵景培眉眼微压:“谁说的?我打算将一小支精锐兵交给你,你手里有兵,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你,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及时得援兵一助,当然如果你……”
坐在桌边的男人徐徐抬眸,眼里含了些许讶异,“表哥,这是不怕我和那人见面了?”
领兵上战场,与对方见面的可能就更大了。
赵景培的脸色顿时一僵。
片刻,他浑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隐忍又带了妥协,“随你。”
他经历了自家父皇的棒打鸳鸯,才恍然,自己之前对徐闻,做了些什么不仁义的逼迫威胁。如今,他只是和莫尔木暂时分离,心脏就有如千只蚂蚁在啃噬,又痒又痛,昏沉麻木。
那徐闻呢?他和对方隔着两国难解的仇恨,再加上当初朝贡时闹得并不好看。
又会遭受什么难言的痛楚?
赵景培的眼底染了两分怜惜,“嘉赐,你别难过,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多得是,等到此战了结,回到皇都,父皇允诺我的事兑现,那么这种事就算是过了明面,我到时候让人搜罗些人,看看中意的。”
这样就好,他对萧寒瑜没有好印象,萧寒瑜那样满肚子坏水的人,哪里配得上他聪明过人的表弟呢。
而且他不相信,萧寒瑜那样的人,还会在原地乖乖地等待徐闻的回头。
估计恨不得剥了徐闻的皮,吃肉喝血!
徐闻:“……”
他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表哥,难道你觉得,你和莫尔木的事,这么容易吗?”
这话立刻化作一柄利刃,狠狠地在赵景培的心上插了一刀。
赵景培眼神一暗,“父子一场,他不可能骗我。”
室内的气氛忽而沉闷了下来。
长松此刻走过来,看到赵景培,连忙行礼,“见过二皇子。”
“嗯。”赵景培颔首,对徐闻道,“那你先收拾,等会儿就来。”
他转身离去。
长松目送二皇子走远,继而转头看向徐闻,问,“公子可要沐浴?”
徐闻起身,丢下一句,“不了,你去洗吧。”
他后脚就跟着走出了屋子。
长松看着两位主子一前一后地离开,神色茫然。
这……是闹矛盾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赵景培却没有回头,只是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徐闻走在后边,盯着自家表哥高大的背影,那背影无端地透出了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