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云殿出来之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乔曦渐渐转醒。
他睁开眼,看见贺炤的脸,虚弱地喊了声:“陛下……?”
贺炤心中变得柔软,一股脑地说:“朕会对你好的,慈恩寺的那个人是朕的生父,你不要误会。朕会护着你,你不要走,留在朕的身边好不好?”
贺炤与乔曦额头相抵,与他诉说着心底的情意。
接着,贺炤感觉到乔曦点了点头,回抱住了自己。
他们就这样说清了所有的误会,不再有后边的波折。
没过几天,贺炤带乔曦去见了东方谕,东方谕很喜欢乔曦,他们一见如故。因着乔曦的面子,贺炤成功把东方谕接入了宫中奉养。
之后贺炤日日与乔曦相守,直到某日用膳时,乔曦犯了恶心,叫来康太医把脉,验出了三个月的身孕。
贺炤喜不自胜,乔曦却显得有些害怕担忧。
贺炤对他说,一切都不用担心,好好养着身子,自己会扫平二人之间的所有障碍。
再后来,北琢来犯,贺炤借此机会出兵北境,打算终结四十余年来的憋屈,拓宽大衍的版图。
贺炤钦点了衡王出征。衡王不需要再假装残疾,带着大军奋勇无敌,一路征战,长驱直入,攻破了北琢王都。
北琢国破的好消息传来,当日,乔曦临产。
贺炤既欣喜快意,又不可避免有些担忧。
他在屋外焦灼地等着乔曦生产,手边的茶水凉了便撤下去换新的,这样换了一杯又一杯,屋里却迟迟不见动静。
贺炤想象着他与乔曦的孩子,会是男孩?女孩?
长得如何?是像乔曦多一点,还是像自己?
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忽然,周身的所有景象都开始变得扭曲。贺炤以为是自己等太久,有些头晕了。
但很快,贺炤不再能听见身边晏清的呼唤。反而隐隐约约听闻乔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陛下,快醒来吧。”
“你难道真要抛下我吗?”
乔曦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要哭了。
“贺炤,你如果再这样吓我,我就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你不要后悔。”
乔曦听起来有些生气,他说他要走。
别走。
贺炤感觉到两股相对的力量在撕扯自己。
一股力量往下坠着他,不许他离开。另一股力量往上拉扯着他,似乎想要带他去其他的地方。
“贺炤,贺炤。”乔曦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你的名字是不是大不敬?你不生气吗?你生气的话,就睁开眼睛治我的罪吧……”
贺炤分辨出乔曦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于是他立即挣开了往下坠的那股力量,任由上方的力量带着自己不断上浮。
终于,他感觉自己越过了一道无形的边界,全身瞬间变得沉重,像是刚刚出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