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炤心绪低沉地走进来,乔曦几乎立即就猜到了他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你去看了东方先生吗?”乔曦问。
贺炤道:“没敢进去,怕他见了我又伤心。”
父子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隔阂只会一日日愈发深刻。
乔曦想了片刻,提议:“陛下觉得给东方先生写信如何?”
“写信?”
“没错。”乔曦点头,“想必陛下有许多话想要跟东方先生说,可他一见到你就总是想起先帝,那不如先把心里话写在信中,交给东方先生看。”
贺炤迟疑:“他会愿意看吗?”
当局者迷,贺炤因常常直面东方谕的迁怒,不大相信他会关心自己。
可在乔曦这个局外人眼中,东方谕分明也是痛苦挣扎的,他一面想要与贺炤有更深的交流,一面又难以克服心中的恐惧。
“肯定会的。”乔曦坚定道,“只要陛下愿意写,东方先生定然会看。”
贺炤激动的从后方将乔曦抱了起来:“你真是天才,朕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种法子。”
不过提了个主意,乔曦自认当不起“天才”二字。
“陛下,快放我下来!小心孩子!”
·
今日宋书要辞别,乔曦说好了给他送行。
宋书家在钧凤城外的乡下,之所以在南山别院住这么久,是为了陪乔曦,以免他与陛下吵架时身旁无人撑腰。
现在乔曦既已与陛下言归于好,宋书也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看看爹爹。
两人坐上马车,打算前往城东门外的亭子里饯行。可就在这时,一道霸道的人影不由分说地挤进了马车。
仔细一瞧,乔曦想了良久,才认出他是郑小将军郑若澜。
“不知郑小将军有何贵干?”
乔曦声音中带着戒备。
郑若澜理直气壮道:“这几日我递了不少请帖进来,乔公子为何全都拒了?”
从住进南山别院开始,乔曦就时不时收到郑若澜的邀约。他忌惮郑若澜是郑家人,都不曾理会。
谁知此人不知罢休,今日还亲自追了上来。
乔曦蹙眉:“我与郑小将军没什么渊源,就算是赴宴只怕也是话不投机。”
郑若澜看了看宋书,问:“你们这是去哪?”
眼见他是赖住了,乔曦不得不多解释两句:“他是我的友人,今日要归家,我去给他饯行。”
“饯行啊。”郑若澜掀开帘,对车夫说,“启程吧,我们一同去饯行。”
车夫听了命令,当即打马出发。
乔曦脸色阴沉,说话不再客气:“郑小将军,我们可没有说要与你同行。”
宋书扯了扯乔曦的袖子,害怕他们发生冲突:“他非要跟着,要不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