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乔晖猛地抬头,他哭哭啼啼膝行几步,柔弱地求情:“陛下,微臣怀着您的孩子啊,即便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您不能杀微臣……”
“好了,朕已经有决断了。”
贺炤从位置上站起。
他身材颀长,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太后郑氏,因先帝去世,悲痛过度,自请永居长乐宫不出,余生与青灯古佛为伴。朕感念太后诚心,会在长乐宫筑一尊佛像,好叫她潜心礼佛。”
听到这个处置,太后轻蔑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悲痛过度……”
“好啊,不愧是皇帝,还真是保全了你和先帝的颜面。”
她已然有些行为疯癫,无人理会。
接着贺炤瞥了一眼乔晖,道:“乔晖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即刻收监,留候问斩。”
说完,乔晖惊惧万分,还撕扯着嗓子哭喊着求情。
贺炤不想再看见他,抬了抬手:“拉他下去。”
几名侍卫上前,拖着乔晖离去,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小、消失。
皇叔公和宁王见贺炤心绪不佳,不敢久留在此惹眼,也赶紧起身告退。
很快,殿内只剩下了贺炤一人,他高坐堂上,面前两盏长明宫灯烛火绰约,他的眼底亦有火焰跳跃。
随后贺炤捧起了手中的香囊,在上面印下了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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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京城大雪纷飞。
原本花团锦簇的长乐宫一夜之间变得死气沉沉。
晴雪换回了宫女的衣服,提着食盒,推门进了寝殿。
太后跪在佛龛之前,双手合十,口中念着经文。
“太后,到午膳时间了。”晴雪提醒。
太后停下了念经,睁开眼,对晴雪没好气道:“没规矩,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奴婢把饭放在桌上了,您记得吃。”
晴雪对太后还保持着最后的恭敬,只不过到底还是不如往日那般畏惧。
“小丫头,你以为哀家倒了,就可以怠慢哀家了吗?”
太后举起合十的手,一边拜佛,一边说。
晴雪道:“奴婢并非怠慢太后,而是这长乐宫中只剩下你我二人。秋菊姑姑和几个大宫女因为与您亲近,已获罪被处死。醒醒吧,您已经不是往日那般一呼百应的太后了。”
太后扬起念珠,朝晴雪猛地扔去:“滚!”
晴雪被砸中,心中委屈,可又不敢与她纠缠,只好退了出去。
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