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鳔动了动,段栩将插在土里的鱼竿抽了出来,把线收回,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钓了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绿色的大桶里多了七八尾小鱼。
盯着桶里活蹦乱跳的鱼,陈也指着它们说:“这条是我钓的,这条是你钓的,这条是你钓的,这条是我钓的,这条是你钓的……”
后面都是段栩钓的。
段栩问:“记这个做什么?”
“你不懂,吃自己钓的更香。”
陈也还想着给自己钓的鱼做个记号。
没过两天,大姑和二姑一家人又来了。
二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因为二姑夫的病情一直在恶化。
吃完饭,李德邦将一家子人都叫到了堂屋。
他抽了两口叶子烟,苍老的脸上表情严肃,把一支烟抽了一半过后,大姑坐不住了,她问:“爸,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李德邦说:“刚好过年你们几个都在,我就直接说了。再有一个月老房子就要拆迁,你们应该早就听到消息了。”
周英手里还织着毛线,她说:“我刚和立军儿结婚的时候就说要拆,这么多年了也没落实,这次是真的?”
“是真的,”奶奶说:“前不久村支书来家里通知了,房子也已经被县里的人量了。”
大姑问:“爸,妈,那说没说有多少拆迁款?”
李德邦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套镇上小区的安置房,再给40万赔款。”
听到四十万,大姑眼睛都亮了,普通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存到四十万。他们一家人辛辛苦苦一整年,才能存下三四万块钱。
大姑父问:“那爸你是怎么打算的,这钱您和妈留着还是……平分?”
沉默了一会儿后,李德邦说:“不留着。”
还没等大姑一家高兴完,李德邦继续说:“也不平分。”
大姑懵圈了,“不是,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全给一家?”
李德邦说:“老二女婿生病了,现在住在医院每天都要花钱,后续治疗也要钱,所以我和你妈商量给她25万,填了医药费也不剩什么了。”
“凭什么啊?”大姑瞪着眼说:“老二老公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这二十五万给她不打水漂了吗?她家里还欠我一万块没还呢!”
二姑眼眶红了,“姐,你这意思是在咒国华吗?我是你亲妹妹,借你的钱我没说不还。你家里修房子的时候还是国华免费给你拖去的钢材,这些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