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基本没吃什么——他有经验,最初从a国回来的一年pstd造成的焦虑困扰了他很久,心里倒谈不上有多难受,躯体化症状如影随形。这种时刻让整个身体都空着,过动的心脏才好像有个地方可以安放。
寒风瑟瑟,从六点钟天刚擦黑等到九点多,冷意顺着脚掌向上,整条小腿都冷得麻木刺痛。柳锋明跺跺脚,膝关节处突然传来嘎嘣一声,尖锐的疼痛炸开的瞬间,耳麦里传来一声“人醒了,黑卫衣,戴帽子,追!”
几乎来不及反应,对讲那头啸叫的风声淹没嘈杂的人生,紧贴着他的身体有个带着深色兜帽的人撞出去,他本能地丢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
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他边跑边想,消息提前走漏?那对方就不会冒险前来交易,他们的行动应该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只是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城市里到处都是天网监控,这人盯住了就跑不脱。问题是他背后的人,一旦给对方得到喘息的空档,他很可能要给后面的那条大鱼报信。
他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对方,此时此刻他是离嫌疑人最近的人。
没有时间疼痛,柳锋明一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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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衡太阳穴胀得发痛:就算大学时期拿过校运动会三千米冠军,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一个有膝伤的病人怎么会那么能跑?
他负责守在巷子的另一头,尽职尽责地撸猫把一切看起来可疑地人放了进去,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多往任何地方瞟。追捕开始时他蹲的腿麻,但是立刻就开始了奔跑。
他意识到嫌疑人是从巷子的另一头冲了出去,离自己最远,离柳锋明最近。跑得再快,追出去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柳锋明的身影。
耳麦里传来指示:“可能有东西掉在原地了,其他人追,梁煜衡回去找找。”
草!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折回巷子里。
交易的地点沿着江,巷子出去两公里就是座跨江的桥。斜拉桥,钢筋铁骨,江上起了薄雾,路面上苍茫一片。
跑!跑!跑!
柳锋明脑袋已经空了,跑得太快,肺里像要炸开似的疼痛,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好像触手可及,又好像这辈子都追不上。
他一头扎进雾气中,水汽朦胧,脚底一滑。
昨夜的雪融化又结冻,桥面上覆盖着一层冰,雾气掩盖夜色阻隔,他猝不及防地摔下去。
跌倒瞬间,柳锋明没用手撑着地面,反朝虚空里够了一下,粗糙的布料划过指尖,他攥紧,与此同时膝盖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