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车子驶离时,叶倾珏忽然听到路边一个年轻男人正骂骂咧咧的打电话:“草!我今天遇到一个土豪,拿着不限额的黑卡,可惜是个神经病!他嫖他的,还要拿我当白痴耍!”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语气变化,猥琐中带着遗憾:“不过那娘们儿可真好看,我就没见过那么白的女人,腿长腰细,可惜没摸到。”

叶倾珏若有所思,对周冶比了个手势。

周冶立刻停车,不出三十秒,就把男人打晕带上车。“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叶倾珏调整后视镜,端详着后座上晕过去的男人,笑容冶艳,“……还好你没摸到。”

*

从会所回来以后,毕景卿就发现范迟昼有了变化。

他似乎……更像一个正常人了。

他给他准备了家里穿的衣服,不再像逗弄宠物那样亵玩他,会询问他的喜好,买他喜欢的东西。两人一起吃饭,相拥而眠,就像一对感情不错的夫夫。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每次碾碎药片的时候,毕景卿都提醒着自己,范迟昼只是一个人格,他不是真正的人,范夜霖才是有资格活下去的那个。

第二晚的睡前酒,他趁着范迟昼去洗澡提前准备好,仍是亲口喂他喝下去。

现在是第三晚,药片只剩下最后一粒,已经被他碾碎融进了酒里,只要范迟昼喝下去,一切就结束了。

毕景卿盯着琥珀色的酒液,手指莫名颤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忍受范迟昼的“正常”。

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有好恶,有性情,发呆的次数变少,眉心掐出来的红色印记渐渐消退,甚至开始计划等范夜霖彻底消失后,要如何继续演艺事业,挑选合适的剧本……这一切都让毕景卿觉得,自己放进酒里的不是药,而是能杀人的毒。

——对于范迟昼而言,那的确是毒,会剥夺他的存在,把他重新关进那个漆黑小房间里的剧毒。

范迟昼推门进来,他没穿上衣,只套了一条宽松睡裤,脖子上搭着毛巾,头发往下滴着水。

看到毕景卿对着酒杯发呆,他微微眯起眼:“怎么了?”

毕景卿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事……你洗完了?我帮你擦头发吧。”

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帮范迟昼做点什么,一半是发自真心,一半是源于愧疚。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斯德哥尔摩了。

范迟昼惊讶的看他一眼,随即笑了,坐到他面前。

毕景卿拿起毛巾,一点点帮他擦干头发,沉默不语。

他在想,如果范迟昼真的是范夜霖的弟弟就好了。他们虽然性格不同,但都很有才华,要是能相互扶持着长大,一定都会成为很优秀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困在同一个身体里,彼此争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