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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汉族老人,一个个都穿的非常整齐干净,戴着有些讲究的宽檐帽。
休闲有派头,比起腹地城市老人还自在的多。
李源笑着点点头,道:“老家四九城的。老人家,您贵姓?”
老人笑道:“姓王。”
李源道:“王大叔,您来克市有些年月了吧?”
老人笑道:“克市五八年批准建市,我五六年随王进喜进疆来到这里,就再没走过。王进喜,你们港岛人知道么?”
李源笑着点了点头,道:“铁人嘛,知道。可惜,去世了。”
老人倒是看得开,道:“算算也八十多岁了,谈不上可惜。想当年,那可是一条好汉啊。月上千,年上万,祁连山上立标杆。铁人王进喜!可惜,那年支援大庆会战我得了病,没能跟1205队去东北。啧啧,宁肯少活二十年,拼命拿下大油田。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一抖。石油工人干劲大,天大困难也不怕。可别觉得这些是空话大号子,那些年,还没那么多设备,卡车都不够用,全靠肩挑手提马车拉,是王进喜领着我们生生拉出来中国石油的这一片天!”
李源点点头,道:“不会忘记他的,历史也会记住你们的。”
老人旁边一老头儿笑道:“后生,港岛有没有我们克市好?”
李源笑道:“经济条件比克市好,精气神没这里好。”
几个老头儿都笑了起来,纷纷夸赞:“这小伙子行!”
等到傍晚,娄晓娥、娄秀、聂雨等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回来,李源辞别了街边新认识的老大爷们,尽管有一个年岁其实比他还小一岁……
入夜,婉拒了克市领导们的安排,三辆房车驶离了市区,在戈壁上停了下来。
再次点燃篝火,孩子们贪婪的看着头顶的星空。
西疆甚至还不属于高原,三山夹两盆的地貌,但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现代化污染,没有工业和光的污染,所以天上星星格外的明亮。
空气清寒而微甜,安诺双手抱膝,眺望远方如钻石一样善良的星辰,道:“我知道世界很大,比港岛大很多,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美。”
李睿问道:“爷爷,西疆都不算高原,夜空已经这么美了。那大雪山上看,会不会更好看?”
李源语重心长道:“草原蒙古包里看更好看,你去么?”
安诺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来到祖父身边坐下,抱着祖父的胳膊道:“爷爷,小睿真的有在改正,您就放他一马嘛~”
李源给孙女面子:“好吧,看在安诺的份上……”
不过没等李睿高兴,就听祖父又道:“男孩子有进取心是好的,但是,在看到美好的事物时,要先去欣赏它的美,领略风景,然后再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攀高,这叫脚踏实地。这边还没欣赏好,就想着更好的,这叫贪婪,也叫眼高手低。当然了,这也不能都怪李睿,毕竟他爸爸妈妈常年忙于家族公务,没时间熏陶教你。可你现在也大了,要勇敢的直面自己身上有哪些问题,才能一点点改正。”
安诺看着李睿,鼓舞道:“小睿,你一定可以的。”
李睿抿了抿嘴,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晚上,李源没有再取笑战神孙子,而是难得化身慈祥祖父,在星空之下,给孙辈们讲一些有趣的知识,古人的浪漫:
山不叫山,叫翠微。
海不叫海,叫苍渊。
风叫扶摇,云叫纤凝,天空叫碧落,大地叫昆凌,雨为灵泽,雪为寒酥,太阳叫扶光,月亮为望舒……
这一夜,李源陪孩子们聊了很久。
不过,这一夜的后半夜,克市有一处礼堂发生了火灾,名叫友谊馆剧场。
这座五八年修建的苏式建筑,九一年大修后重新对外开放,高大气派,却在一夜之间被焚为灰烬……
……
一九九四年的大半年里,李源带着全家人从东耍到西,又从北玩到南。
一直到十月末才总算完成了旅程,全家返回港岛。
状态明显不一样了,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面红齿白富家公子、小姐的模样,回家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黑炭球。
女孩子还好,男孩子就太明显了。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李睿距离入劲,只差一步之遥……
青衣岛李氏庄园依旧青翠,刘雪芳在家把其他孩子都照顾的很好。
李幸到港岛后连家门都没入就去了公司,曹永珊、何萍诗也只在家里落了落脚,就匆匆忙忙的各忙各的去了。
曹永珊要负责让休了一年学的孩子重返校园,何萍诗则有公司的事要忙。
看着没有一点形象躺在沙发上不肯动弹的娄晓娥、聂雨,刘雪芳从聂雨、高卫红手里接过礼物后取笑道:“你说你们,活受的什么罪?”
娄晓娥嘿嘿直乐,道:“下次说什么也要把雪芳姐带上。”
刘雪芳自是连连摆手道:“说破天我也不去。”
聂雨懒洋洋笑道:“去,后悔了半年。不去,要后悔一辈子。景色还是很美的,沿路美食也还行,就是房车住多了,真遭罪啊。要是晚上能回家里睡,睁开眼继续在外面玩儿就好了。”
刘雪芳白她一眼道:“好事都是你的!”
聂雨也嘿嘿乐开了花,嘴上虽然说着累,但一趟下来,真是浑身通透啊……
娄秀道:“好好在家歇歇,真不想再出门了。下回我和雪芳姐在家看孩子。”
娄晓娥哈哈笑道:“再过仨月,又要回家过年了。”
娄秀闻言一怔,随即又好笑又怅然道:“这一年一年过的,跟催命似的,真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