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正苗红的正经大学生干部,还是盛海那样大城市的年轻女干部都下农村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觉悟信仰普遍的高,不然无数怨念估计能将秦大雪咒成秦黑雪。
但在这个时代,秦大雪显然奠定了她未来无比扎实的正治基础,即便是改开后。
只是此刻,本该焊死在挖井工地上,铁锹钢钎抡的飞起的秦大雪同志,却借着进城采买的机会,来到了四合院……
“您好,我找李源。”
认清了正门上南锣鼓巷95号院的门牌后,秦雪进了大门,正巧看到一个戴着胶布缠裹眼镜腿的中年男子,正在擦洗自行车,她微笑问到。
阎埠贵还是头一回见到气质相貌都这样出色的女孩子,心里第一个反应是如果能说给他家解成当媳妇就好了,只是……
“这位女同志,您要找谁?”
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秦雪微笑道:“我找李源,他是住这里吧?”
阎埠贵这下死心了,有些心灰意冷的点点头道:“就在中院诊室里,西厢房。”
不是他觉得这女人和李源有什么,而是李源指定会将他家的优秀家风说给这个女人听。
现在年轻人哪懂得算计的美德?所以指定没戏……
“孩子他爸,刚进去的是谁啊?”
三大妈在窗户里面问道。
阎埠贵摇了摇头,道:“找源子的。”
三大妈却忍不住了,一颗老娘们儿的心躁了起来,道:“当家的,你进来看会解睇,我去后面看看。”
阎埠贵闻言灵光一现,心道是啊,指不定有热闹可看。
念及此,掉头就往后院去了。
三大妈站在窗户口,傻眼儿了……
……
“咚咚咚。”
“进来。”
李源正在啃着化学分子式,想学好药学,基础就是各种化学,尤其是有机化学,那么长的分子式,着实要花费一番功夫。
听到敲门声,李源头也没抬的应了声后,继续埋头苦算。
等了好一阵才发觉不大对劲,光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怎么没听到病人吱声?
他顿下笔,转头看去,心里就咯噔了下,面上却是露出惊喜之色:“大雪,你怎么来了?”
秦雪侧眼觑视某人,双手背于身后,呢子大衣将高挑的身材衬的愈发卓尔不群,她扬了扬眉尖,语气平淡的提醒道:“我改名好些年了,在盛海没有一个人会叫我秦大雪。回来后,相关单位认识的同事同僚们,也没一个人知道秦大雪这个名字。就是在秦家庄,现在叫我秦大雪的人都寥寥无几,都叫我秦干部……
并且,就算还有几个这样叫我的人,也都是我家里人,他们也写不出那煌煌三千字的告白宣言来。
李源同志,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仁民日报上的那篇文章,初衷是什么?
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不是你写的哦,这件事对我的影响目前来说……还不好说一定是好还是坏。
但如果你否认的话,那么你现在过的这种平静祥和的小日子,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
微微扬起的眉尖下,是一双颇有神采的明媚眼睛。
李源心里有些古怪,这世上真有牛逼到这种程度的人?
这气场……咋弄出来的?
到底谁才是位面主角?
他眨了眨眼,笑道:“哟,大雪,这误会可真是大发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仁民日报》上的那篇文章,不是你写的,是我写的?
不能啊,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我干吗帮你这么大的忙?我都已经结婚了,你想多了吧?”
“……”
秦雪贝齿轻咬,明眸微眯一字一句道:“帮我这么大的忙?一封信把我按死在农村至少十年,大好年华都……真是帮的我好大的忙!”
李源拿出一个干净的搪瓷杯,倒了一杯开水,并邀请秦雪坐下,道:“大雪,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么?”
秦雪问道:“什么意思?”
李源语重心长道:“不管这件事对你好也罢,不好也罢,你也说了,就我还见面招呼你叫大雪。这么明显的破绽,你当我傻啊?再说了,我动机是什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开玩笑恶作剧,照你的意思,这都是生死之仇了。
虽然在我看来,你一封告白书搅动天下风云,名动京华。在农村苦干十年,你的级别只会往上升,组织履历上,还会给你添加浓重的一笔。十年之后,就是你一飞冲天的时候。”
秦雪闻言苦笑,看着李源无奈道:“所以,我现在连责怪你都不好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好端端的下来做些实事,顺带夯实一下履历基础,本来一切都顺利,没想到祸从天降,堂堂大盛海公办厅的正科级干部,眼见着回去就能提拔副处了,结果平白无故的成了常年驻村干部……
她看到那封告白书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