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厉声提醒红月,“此乃左相夫人,乃薛美人的嫡母!”
红月直接无视她,看向那个被她安排去送信的宫女,“秋水,你怎么还在此处?让你送的信呢?”
“奴婢……”秋水看了眼地上的纸屑,不敢说话。
红月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如此。”
接着对秋水招招手,又掏出一封信,“美人猜到此番送信会不顺,所以早有准备,拿去吧。”
红月将信交给秋水,还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秋水拿过信藏进怀中,转身迈着快步往承明殿方向去。
在红月拿着第二封信时,杜嬷嬷便直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也是这时,突然一声响,白氏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那双眼再是怨毒不过,却低头抬手朝栖霞宫重重叩拜,“臣妇叩见薛美人。”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带着足足的恨。
但只要她低了头,这便够了。
红月冲步子很快却并没走多远的秋水喊,“美人饿了,秋水,去御膳房把美人的午膳取回来吧。”
秋水麻溜地应了声,继续往前。
但在场的人也知道,那封信不会送去承明殿了。
杜嬷嬷上前把白氏扶了起来,阴阳怪气的指责温尧,“薛美人的架子真大,这才入宫多久,嫡母要见一面都得先下跪了,真真是了不起。”
红月提醒她,“杜嬷嬷,你还没向美人行礼。”
杜嬷嬷脸一僵,杀人的心都有了。
红月还补刀:“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奴婢便不用向主子行礼吗?”
她视线在白氏和杜嬷嬷两人身上游移,“如此说来,薛夫人要比杜嬷嬷还低一等了?”
明知是挑拨的话,可杜嬷嬷不敢接,白氏心有不满,她堂堂左相夫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比宫中的一个奴婢身份还低?
白氏若有似无地看了杜嬷嬷一眼,杜嬷嬷牙都快咬碎了,恨恨地瞪着红月,不情不愿地跪下,“奴婢叩见薛美人!”
是扯着嗓门在吼,生怕人听不见,当然,宣泄在话里的怨气也十分明显。
“红月姑娘,我们现在能进去了吗?”跪完起身的杜嬷嬷继续咬牙询问。
不等红月开口,白氏又补充道:“薛美人若是有什么条件一并说来,只要他肯答应见我就行。”
白氏放低姿态,看着十分谦卑,只求见温尧一面就行。
“此事奴婢做不了主,还请夫人稍候,待奴婢去请示请示美人。”
大门在红月转身进去后缓缓关上,红月并未走几步路就见到了温尧。
是的,温尧其实就在院中,将方才红月与白氏等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红月让白氏她们做的事也是他教的。
白氏今日上门有求于他,可不是送上门让他算账的,温尧怎么舍得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温尧对红月说:“告诉白氏,等我伤好了,自会替太后解释清楚。”
“另外,让她不要动不该动的人,除非她希望薛清婉进宫与我做姐妹。”
“是,”红月应下,然后再次去门口替温尧传话。
被威胁的白氏此刻只觉得后悔,后悔当年顾忌温渝那个贱女人的身份,没有早早将她和温尧这个孽种弄死。
她攥紧了手帕,将满腔的愤怒藏回心底,迟早,迟早有一天她让这三个贱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白氏同红月道了谢,然后领着杜嬷嬷走了。
杜嬷嬷频繁地回头冲红月扔刀眼,恨不得就这么扎死她。
红月面无表情地转身,毫不理会。
只不过关起门来,她又开始担忧了,“美人今日将薛夫人和杜嬷嬷得罪狠了,往后她们怕会加倍为难美人了。”
“嗯?”温尧揪着花儿,闻言疑惑地抬头,“难道我乖乖听她们的安排,她们就会放过我了?”
红月:“……不会。”
太后和薛家人从一开始就是要他死的,怎么可能听一次话就轻易放过他。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红月道:“是奴婢犯蠢了。”
温尧指了指长青宫的方向,“我们呐,是有我没她,不死不休的关系。”
所以她并不在乎把人得罪的狠一些再狠一些,顶多也就是个死。
但看着白氏那个平日高高在上的左相夫人憋屈地给他下跪,就很爽啊。
反正,爽了再说。
温尧这边是高兴了,长青宫那边,薛太后听到白氏和杜嬷嬷的回话后,却是狠狠地发了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