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词,秀色可餐。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领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梅娘果然准备了许多食材,大包小包的带给顾南箫,金戈和铁甲的马身上几乎都要挂满了。
梅娘送他们出去,说道:“大人办案辛苦,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大人不要嫌弃。”
“梅姑娘客气了。”顾南箫唇角含笑,顿了顿才说道,“元宵节那日我会回兵马司,少不得还要劳烦你。”
旁人听了只道是顾南箫那日还要来吃饭,梅娘却听着他话中意有所指。
在街上她不好说什么,只得胡乱应了一声。
送走了顾南箫,梅娘回了厨房,才觉得心慌意乱。
她在厨房里东看看西看看,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银禾正一手炸鸡一手水果茶,吃得不亦乐乎,见她转来转去的,直接叫了她过去,不由分说地塞给她一杯加了冰块的水果茶。
“瞧你热的,脸都红透了,赶紧喝杯茶去去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梅娘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脸上如发烧般滚热。
想到自己方才就顶着这么一张红彤彤的脸出门送顾南箫,梅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怪铁甲看着她偷笑呢,她方才还以为是自己拿的东西太多了,被铁甲笑话,竟没想到是因为这张脸。
再想到顾南箫定是也看到了,她顿时头痛不已。
他不会笑话自己吧?
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呢?
唉,真是让人头疼!
自打二十八那日顾南箫离府,已有近十天不曾回来了,这趟回府,自然又是引起了一场轰动。
外院管事和小厮们纷纷跑动起来,往内院传消息的,牵马的,帮着金戈铁甲搬东西的,更有此起彼伏给顾南箫问安的声音。
虽然从小就是这样,可是顾南箫依然对这样的喧闹烦不胜烦。
跟眼前的繁华热闹相比,他觉得倒不如跟梅娘在小屋子里吃火锅,那样他心里才会安稳下来。
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进内院,就有丫鬟过来请,说是靖国公夫人要见他。
顾南箫换了身衣裳,就去了靖国公夫人的院子。
到了屋里,少不得又是一大家子人,纷纷起来跟他见礼。
靖国公夫人憋了许久的话,一听他进门的声音就抱怨起来。
“你怕是不要命了,为了办案子连年都不在家里过,还不许人跟去伺候!平日里衙门里的厨子做菜就难吃,这会儿衙门封了印,越发没人服侍你了!我叫厨房炖了鸡汤,一会儿可要盯着你喝下去……”
靖国公夫人上了年纪的人,说话不免唠叨了些,见顾南箫走近来,她像往常一样,张口就要说顾南箫又瘦了。
可是看到眼前丰神俊朗的儿子,靖国公夫人就愣住了。
“怎么这些日子没见,你看起来倒像是胖了些?”
顾南箫行了礼,才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近来身子好多了,胃口也好了,在衙门里有金戈铁甲照顾,并不曾吃什么苦。”
话虽如此说,靖国公夫人到底不放心,把他叫到跟前来,摸了摸他的胳膊,才确信他的确是没有瘦。
“这两个小子伺候你倒是尽心,我得让人重重地赏他们俩。”
想到顾南箫近来许久都没有再请太医来诊脉看病,气色精神也越发好了,靖国公夫人总算信了他的话。
顾南箫是靖国公府嫡出幼子,靖国公夫人难免疼爱了他些,这会儿十天没见,更是拉着他不许他走,问起他在审什么案子,怎么这样紧急。
顾南箫含糊了几句过去,好在靖国公夫人知道有些案子不好对外说,并不曾仔细追问。
众人说了会儿话,便有下人端了东西过来,给靖国公夫人过目。
顾南箫带了许多吃食回来,金戈收起一多半,告诉厨房这些是专门给三爷吃的,又留出一部分,以顾南箫的名义孝敬了靖国公夫妇。
厨房的人要讨主子的欢心,就趁着这会儿热闹,把吃食送进来了。
靖国公夫人一一看去,见都是些寻常的酱肉香肠,面食泡菜等物,不由得问道:“你在衙门就吃这些?”
顾南箫神色如常,说道:“母亲别看这些吃食寻常,这可都是外头没有的,味道极好。”
靖国公夫人不以为然,看来看去,目光就落在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上。
“那是什么?”
顾南箫顺着方向望去,说道:“那叫虾滑,是用虾仁做的。”
刚才他在南华楼吃火锅的时候吃过几个,的确鲜美异常。
没想到梅娘见他爱吃,还特意给他带了些回来。
许是怕虾滑鱼丸之类的容易变味,正月里还特意配了冰块保鲜,在一众食材中越发醒目。
听到顾南箫的话,大家的视线纷纷看了过去。
说是虾仁做的,可是那虾滑却看着柔腻鲜润,丝毫看不出虾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