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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娩坐在一块干燥的沙石上,看着萨克森脱下外套,帮她清理脚趾间的细沙,擦干脚底的海水。
“其实华尔兹的舞步不难,节奏舒缓,有很多人坐着轮椅也能跳的……”
“嗯。”
“那下次见面,你陪我跳完这一段,好吗?”
他默不作声,依旧擦着她的脚。
“这次,就当你欠我的。”
他低着头给她的双脚套上袜子,正要帮她穿鞋,却狠狠挨了她一脚。
他回头望向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脚要往靴子里塞。
她用力一脚,将那只靴子踢得老远,“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起等待弗莱堡的春日来临。
她少有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带着生动鲜活的怒气与微不可察的依赖,如此明艳动人,让人怎么忍心拒绝?
他忽然笑起来,起身捡回那只鞋,“好好好!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就非得对一个残疾人这么苛刻么?”
他就这样,摒绝了战场上亡魂的呼引,再次将自己的生命许诺给她?
唐娩听他这么说,也不自觉破冰而笑,乖巧地接受他把靴子套在自己脚上,
她想,
至少,她的挽留得到了答案,
在多维尔的月光下,
以一段未结束的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