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你觉得你和任何人都没建立起联系吗?”
“大概吧。”黎尧平淡地回答,房间里的玻璃制品们也毫无动静。
“那我呢?k队里,我们相处的时间是最久的。”
黎尧终于抬起了眼看着医生,今天的医生会说出这种话已经算得上是奇怪。话说的倒是没错,医生不仅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同时也是和他相处最久的人。
不过医生和他关丝毫称不上亲密。先不说他不是什么喜欢主动的人,医生这个人也是非常难以接近的性格,平日里不是公事公办就是高深莫测,呆在一起也不会拘束——因为医生活像是个机器一样,很少显露个人感情。
而今天有些不同,总觉得医生有哪里表现得不一样了。
大概,是稍微表现出了作为人的一面?
这算什么,新的测试方式?
黎尧冷静地告诉自己不要被干扰,保持着面对测试所该具备的平静心态。
“作为实验者与实验品的联系,当然是有的。”黎尧这样回答道。
医生稍稍低下了头,隐藏在反光镜片之后的双眼不知道正在闪烁着怎样的情绪。
“你大概丝毫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是个疯子,有时候明明一件事情都按照计划的完成到百分之九十九了,却总是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想毁掉它。”
“……为什么要毁掉?”
“因为我不愿意。一开始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但是渐渐地我发现我不愿意。”医生将手指插进自己的发间,将一头顺滑的白发向后撩去,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当时我的不愿意并没到能让我放弃这件事的程度,不过随着这件事的完成度越来越高,我也越来越不愿意。理智把感情压抑到了极点,挺难受的。”
黎尧简直难得能听见医生说出这么多的话,也有些好奇:“所以最后就爆发了?”
“没。每次都是一边难受着一边看着定好的结局出现。”
“就……没有忍不住的时候?”
“没。因为我太理智了,我甚至会允许我自己在最后关头做出一些不影响大局的任性,好借此宽慰一下自己的欲望。”
“呃,我没太懂你说的意思……”
“因为我自己在很早以前就会料到自己未来要失控,所以准备好了最后的措施。这样的话即使未来的我闹的再过分,一切也会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明明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医生的说话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客观冷静,句句陈述。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黎尧想了想,回答道:“那样的话,不会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吗,”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到这种——”
医生突然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抱住了黎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