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 后腿蜷缩着,上面的毛发都被血打湿了, 一绺一绺的,有些脏。她平日里是最爱干净的, 身上哪怕有一点脏都忍不了, 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沈元娘哭得脸都花了,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 再也看不到楚慎看不到爹娘了。眨眼间, 她又被救了,可楚慎为什么不能早来一点?如果他早来,她就不用这样担心受怕了。
楚慎慌张的手脚无措:“你莫哭, 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他蹲下身将沈元娘抱了起来, 小心地避开她的脚。
可即便这样,沈元娘仍旧疼得直抽抽。
楚慎看在眼里, 脸上全是戾气。
之前受了那么多的罪,沈元娘都咬牙扛了下来。可是如今楚慎过来了,她觉得自己又再次矫情了起来,身上的痛都被放大了,也不再珍惜自己的眼泪,能哭就哭,恨不得让楚慎多内疚一会儿。
他就该内疚,谁让他这么晚才来,她都痛死了。沈元娘捏着楚慎的衣裳,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将自己埋在他怀里。
嗅在楚慎身上的檀香味,沈元娘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终于还是来了,尽管晚了一点。
那边的侍卫也已经将所有的贼人都解决了。
沈元娘身边的那个贼老大也被人押了起来,他肩膀上中了一箭,可是还没有死,被人提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挣扎了一下。
韩奇从那边走了过来,他可没有那些小侍卫那样的好脾气,见这人还敢挣扎,立即在腿弯上踹一脚。
贼老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呻.吟一声。
沈元娘看得解气极了,要不是她现在疼得实在没有力气,都想上去亲自踹两脚。她今儿遭到所有罪,都是因为这个贼老大,沈元娘都快恨死他了。
舟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在哭,得救了之后也没有停下。孤苦无依的时候总想抱着什么东西,舟舟眼下就特别想要抱抱沈元娘。
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舟舟便是同沈元娘待在一块,即便只有一下午,可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从昨儿晚上才被关进来。因此,这一下午对于舟舟来说是格外不同的,一直陪着她的沈元娘也是格外不一样的。
这也是为何在沈元娘受伤之后,舟舟会哭的这样伤心,小姑娘是生怕沈元娘被人打死了。
看着楚慎抱着狗,她抹了抹眼睛,朝着楚慎的伸手:“抱抱,狗!”
韩奇瞅着国公爷不同寻常的脸色,赶紧将小姑娘拉到一边。没看见国公爷正在气头上么,这小姑娘也真是个不怕死的:“待会儿再抱吧,先乖乖站着。”
舟舟又哭道:“可是狗狗被打了,它很痛的。”
舟舟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安慰它,又指着地上的贼老大:“这是他打的,他打了狗狗好几下,可怕极了,要是你们不来,他都要把狗狗打死了。”
贼老大瞪直了眼睛,惊慌地看了楚慎一眼。
楚慎瞧了他一下后,眯了眯眼睛,对着韩奇做了个手势。
韩奇会意,让身边的人捂住小姑娘的眼睛,快步上前,拔起剑迅速地刺下去。
“呃——!”血溅了一地,贼老大捂着右脚,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原本以为是那小姑娘的家人,可是看着面前的男人怀里一直紧紧地抱着狗,贼老大又有些不确定了。唯一让他确定的是,自己这回,怕是着了道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被捉到了就是一个死。贼老大是个不怕死的,心一横,便想咬舌自尽。
可惜韩奇快了他一步,迅速蹲下去卸了他的下巴。
“想死?”韩奇揪着他的衣裳,轻蔑道,“想得到美。”
犯到他们国公爷手里,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
贼老大张着嘴,口水流了一身,呜呜咽咽地也说不清楚话:“让…让我,死。”
韩奇面无表情地又添了一剑,却并没有伤中要害,只是让他痛不欲生,且又多留了一点血。
贼老大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想死却不能。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活该!
沈元娘又害怕,又觉得痛快。刚才这个贼人还想要杀了她,还将她打成了这样,沈元娘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原本血腥的吓人的场面,沈元娘便是浑身发抖,也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来,虽然恶心,但这都是这个人应该有的报应。
楚慎也没有阻止,仿佛是特意给她看了一样。
余下的几个孩子也被带了过来,几个人灰头土脸,身上都受了些伤。
个子最高的清风模样好一些,他跑得快,原本都快要甩掉那些人了,可中途看到了救兵,又返回了过来。
清风看到舟舟在哭,不自觉地将她拉了过来,担心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舟舟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她的狗狗受伤了,还伤得很严重。最让她心痛的,是她现在连狗狗也抱不了了。
楚慎扫过几个孩子一眼,问道:“所有被抓的孩子都在这儿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过来救狗,就出了这么多拖后腿的孩子。
清风立马回道:“还少了一个。”
“谁?”
“阿珂姐姐。”清风是亲眼看见她逃出去的,“在你们来之前,阿珂姐姐便已经逃走了,现在也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韩奇又问:“那,你们的阿珂姐姐到底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清风犹豫道:“这个,阿珂姐姐也没有跟我们明说,我们只知道她姓刘,生母早逝,父亲娶了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