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老夫人还在念叨:“这回我也不管对方是高门勋贵,还是小家小户了,你只要成了亲,孙媳妇是什么出身我都不管。”老夫人也看开了,上一个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显赫,最后不也闹成那样了吗,差点让他们卫国公府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最多再给你半年的时间,要是半年后你还没给我挑个合适的,便由我做主直接给你定个姑娘家算了。再差,总归能强过上一个,我可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骂。”

说到最后,老夫人都有些委屈了。想她一大把年纪了临老还要受孙媳妇的气。

楚慎一阵头疼。

他知道祖母同元娘矛盾颇深,元娘性子张扬,说话又直,得罪人是难免的。祖母又最喜人奉承,还有些偏心,这两人在一块儿,处不好也是必然。

楚慎有心缓和她们两人的关系,可他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时一刻能解决的,得徐徐图之。况且,元娘现在还情况不明,迟迟未醒。

想起这些事,楚慎便有些躁意。

……

午膳过后,楚慎回了东院。

才进院子,便看到院子中间的榕树下围着好些人。

知夏和晚秋站在笼子边也就罢了,就连韩奇也在。几个人将铁笼子团团围住,弯着腰,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

楚慎刚要走过去,那边韩奇便听到了动静立即转过头来。待看到是国公爷,几个人赶忙行礼。

楚慎不悦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韩奇指了指笼子里的奶狗:“这奶狗今儿好像有些生病了,知夏她们便请了个大夫给它看了一下。国公爷你猜那大夫怎么说?”

楚慎淡淡地瞥了韩奇一眼。

韩奇打了个哆嗦,再不敢显摆,立即道:“那大夫说,这狗是被冻狠了,感染了风寒。”韩奇说着还有些惊奇,“属下还是头一次听到,原来狗也会被冻成风寒,太可笑了。”

沈元娘自然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

待听到最后一句,她整个人都要炸了,正想要一口咬死这个讨厌鬼,谁知才张嘴边进了一口冷风,旋即克制不住地打起了喷嚏。

“阿嚏,阿嚏——”

动静大到她身上的肉都在颤抖。

沈元娘感受到自己身上肉的分量,难得地沉默了。

第10章 长相

知夏见这奶狗打喷嚏打地这样厉害,连忙将狗从铁笼子里抱起来。

说起来这事也是她们二人的不对,昨日国公爷虽说了将这奶狗挪到院子里,可若是她们细心点儿,早点准备着小被子小衣裳什么的,这狗也不会被冻成这样。说到底,还是她们想当然了——觉得哪怕是奶狗,搁在外头放一晚也是没事的。

寻常狗也确实没事,只是她们院子里的狗,有些娇气了。可娇气地不讨厌,反而叫人心疼。

沈元娘一到知夏怀里便缩了缩身子,哼唧了两声。

这蔫头耷脑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让楚慎心中生了些许异样。他又瞥了一眼这狗,确认这只是一只狗后,便道,“先带回外堂中养着吧。”

知夏晚秋二人大喜过望。

有了国公爷这话,怀里的奶狗一时半会就失不了宠了。她们领着伺候狗的差事,自然希望这奶狗一直好好的,先前国公爷嫌弃也就算了,如今心软了,可不得趁势而上!

知夏正想暗示奶狗上前讨好,可低头一看,却把自己给看愣住了。她莫不是傻了,这就是一只狗啊。指望狗还不如指望自己呢,知夏晚秋连忙替这奶狗欢欢喜喜地朝楚慎道了一声谢。

沈元娘哼了一声,为着这奴颜婢膝的两个丫鬟。

要她说,感谢个屁,她变成这样还不是楚慎这家伙害的。要不是他让别人将她挪到院子里,今儿早上又起得那么早非得吵得她不能安眠,她也不至于病成这样。沈元娘对楚慎一肚子不满,虽想同他再好好地示一番威,无奈精神和体力都不允许。

她太困了,知夏怀里又暖烘烘的,没多久,沈元娘便耷拉下了眼皮,有些昏昏欲睡了。

东院里头,单单一个外堂都是讲究至极。知夏两个虽得了令将奶狗带回了屋子里,却也不敢将狗窝明目相待地摆在中间,只寻了个角落,将狗窝重新安置在窗户边,将奶狗轻轻地放上去。

这狗窝比起外头的铁笼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了。底下垫的、上头盖的都是丝绸被子,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几朵开得正艳的牡丹,煞是好看。这张扬的色彩,很符沈元娘的胃口。要是平时没准她还会品评一番,今儿却不行了。

困意上头,沈元娘躺在狗窝里,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屋子里的下人也不敢吵它。

之前不拿这奶狗当一回事,是因为知道这狗惹了国公爷不喜,可如今又不一样了,谁知道国公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哪怕这只是一只狗,只要国公爷抬举着,那便是一个小主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敬着。

知夏两个看着周围人的形状,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沈元娘这一觉就睡到下午。

也不知道是她身体好还是如今这奶狗身子好,这么一觉好眠下来,沈元娘头不重了,脚不轻了,连叫唤声都响亮了许多。

晚秋生怕她将国公爷叫出来,好忙捂住了沈元娘的嘴:“放心点儿,国公爷在书房办公呢。”

沈元娘眼睛一亮,挣扎出晚秋的魔掌,叫地越发大声起来,真是恨不得把嗓子喊破。

晚秋好容易才将它制止住,没好气道:“今儿晚上还想睡外头?”

沈元娘立马歇了心思。

于是晚秋便惊奇地发现,这奶狗仿佛还听得懂人话。她琢磨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没错,遂又试探了立次。只可惜,这回并没有得到一星半点而地回应。

晚秋对着知夏叹息道:“我还真是傻了,竟觉得一只狗能听懂人话。”

沈元娘听着摇了摇头,狗是不懂,可是她是人啊。

沈元娘嘚瑟归嘚瑟,可是她也不至于没脑子地暴露自己,真要是让这两个丫鬟发现自己什么都懂,回头她逃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沈元娘多多少少知道了自个儿的能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以她目前的能耐,想要逃出卫国公府,简直是痴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