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连碰擦都没有。
“我等了45秒,你都没下来。”卫西还有脸笑,“我很伤心。”
苏乔曾在书上看过,有的人的笑如山川河流,见之,令人心旷神怡。
他现在有一个相似的念头,有的人笑,就好比沙袋气球,让人想一巴掌拍上去。
苏乔深深换了两口气,觉得肺部胀痛不已。
他紧了紧拳头,往下面走。
卫西见他动了,也跟着转身,继续下楼。
这次总算没出意外,也没人开口说话。
下了楼,站到平整的地面上,苏乔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卫西:“我刚才……”
苏乔打量了一下周遭,朝斜前方跑了十几米,停在一块倒塌的广告牌前,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单手抓住广告牌一角,似乎想把它抬起来,但一只使不上太大劲,抬得很吃力。
卫西走过去,双手一提,广告牌被掀开,露出下面的东西。
是一只很小的狗,黄色、瘦瘦的,微弱的光亮下,能看到它圆溜溜的双眼。
广告牌砸下来的时候,它没能来得及逃脱,幸好旁边有块石头挡住了巨大的力道,但饶是如此,它被压住一条腿,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不停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苏乔抱起小东西,放进刚刚解下的围巾里。
小狗大概很疼,缩成一团,发着抖,但苏乔摸它脑袋时,还是努力蹭了几下。
卫西想起来,他跃出楼梯前,听到了巨响和某种惨叫,应该就是这个小家伙。
苏乔一下楼就跑过来查看,看架势,一会还要送小狗去医院。
这个人就是这样,看到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我帮你。”
苏乔:“不用了。”
他搂着小狗,沿着来路走向围挡。
天气实在太冷了,少了厚厚的围巾,清瘦身形在夜色中愈发单薄。
卫西盯着看了一会,慢慢跟上。
钻出围挡,一辆车等在那里,车里的人看见他们,从驾驶座下来,喊:“终于出来了。”
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英俊,但苏乔不认识他。
那人主动对苏乔说:“这位同学,你好,我叫卫至承,是卫西的叔叔。”
叔叔?
卫西走上前:“是小叔,比我大十四岁,你可以叫他的名字。”
“没大没小。”卫至承训斥,转向苏乔,“你喊我名字就行。”
苏乔当然没这么自来熟:“谢谢卫大哥,这么晚,麻烦您了。”
卫至承笑着摆手:“别这么有礼貌,我不习惯,来,先上车,外面太冷了。”
三人上车,卫至承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保温箱:“里面有牛奶,喝一点,这么冷的天气,容易感冒。”
卫西接过来,取出一瓶,拧开盖子,塞到苏乔手上。
牛奶还是温热的,握在手里很暖和。
苏乔:“谢谢卫大哥。”
卫至承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己侄子,慢慢发动车子:“别客气,你们两个小孩这么晚来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