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老一少一来一回的说话,俞冀安并不言语,包扎好之后,他才叮嘱了一句:“最近不要碰水。”
邢望连忙点头,脸色重归平静,见俞冀安起身将医药箱收好,便转过头朝着老太太问道:“外婆,之前钟阿姨提起她有一个亲戚在镇上工作,那人是不是韩医师?”
“这你也看出来了?”外婆表情诧异,随后感叹似地笑了,“也是,她俩长得也有些像。”
“不过严格来说她们不算亲戚,韩医师的祖父就是我们本地的,后来韩医师的爸爸在外工作、成家,一家就搬走了,那家诊所是之前韩医师的祖父留下的。”
“韩医师的妈妈走得早,后来韩医师的爸爸组建了新家庭,你钟阿姨和韩医师做过一段时间异父异母的姐妹,只是两人的父母最后觉得不合适,就又分开了。”
听见外婆的话,邢望仍然觉得有些奇怪:“那她们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还长得有些像?”
外婆对此只留下了一句话:“因为她们的妈妈长得就很像啊。”
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朝外孙问了一句:“怎么忽然对这件事那么感兴趣?”
邢望搪塞了一句:“因为刚巧碰见韩医师去钟阿姨的剧组了。”
“跟你哥一起是吗?”老太太仿佛蓦然发觉到了什么,对着洗完水果回来的大外孙欣慰地说道:“和韩医师相处得怎么样?”
听到这里,邢望的心被刺了一下,而那边俞冀安还在回外婆的话:“还好。”
老太太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又蹙起了眉:“什么叫还好啊,冀安,反正小希都那么大了,外婆也不避着他,只问你一句,喜不喜欢人家?”
“别看韩医师现在只在咱们镇上工作,这两年我和人家也算熟络,名牌医大毕业的,因为爷爷前年去世了,才回来接了镇上的诊所,镇上哪个人不喜欢韩医师,漂亮、聪明还孝顺。”
明明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和蔼,那些话一字一句落在邢望耳朵里,却跟针扎着一样,一点一点地疼。
他在心里复读默念,做阅读理解一样读懂了这些话连在一起是个什么意思,那些刺疼便成了吞没人的海啸,致使他的心一截一截沉到了海底,直到一身冰冷,在短暂窒息间胸腔内传来了钝痛。
老太太浑然不觉外孙的心理变化,只觉得握着的手有些冰,于是关切地朝邢望问道:“怎么手那么冰,是不是着凉了?”
邢望僵着身子摇了摇头,不敢言语,怕说话都不稳。
有一场来自久远雨夜的惊响在他耳畔炸开,他唯恐自己顷刻间化作雷雨天气里的一捧齑粉,随着暴风卷入深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