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却丝毫没注意到萧慕清的不情愿,他满脸诧异地盯着谢妩,过了好半晌,才蠕动着唇角道,“怎,怎么会是你?”
定国公府怎么会派一个小丫头来跟他谈?
“怎么就不能是我们?这种时候太子您还挑三捡四的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萧慕清没忍不住横了太子一眼道。
她和阿妩能来见他就不错了,他也不想想自己现下是个什么处境。
“孤,孤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太子拧眉看看萧慕清,又看看谢妩,吱唔了半天,可最终还是没将后边的话说出来。
“殿下,既然二少夫人能出现在这里,那想来必定是代表定国公府来的!二少夫人,小的说得对吧?”见气氛有些不对,太子身后的管家连忙站出来躬身微笑的望着谢妩道。
谢妩唇角弯了弯,她有些赞赏地看了那管家一眼,随后才抬眸正视着太子道,“吴长史在被带走前说您去定国公府拜访,端王虽然不信,但定国公府周围的眼线却是不少,所以,这种时候,不管是伯父还是大哥都不方便出面,就连我也是同郡主在外边逛了一大圈后才来的广聚楼。”
听了谢妩这话,太子心里终于生出了一点底气,他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追问谢妩道,“那,那你来时世子可有同你说过什么?”
太子这话一出,谢妩脸上原带着的几分笑意瞬间便敛了起来。
见谢妩这番神情,太子心里‘咯噔’一声,随后一颗心骤地一下坠到了谷底,他拧眉看着谢妩,十分忐忑地开口道,“世子,世子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说吧?”
可惜谢妩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面色稍显凝重地望着太子,迟疑了片刻后反问他道,“殿下,那依您的意思,您想让定国公府怎么帮您呢?”
“当然是帮孤,帮孤……”
“帮您什么?洗刷冤屈?可您确实串通淑妃在紫宸殿意图刺杀端王啊!”谢妩面色冷凝的接过太子的话道。
这话一出,太子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您应该问,京城还有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您以为,常玉山手中的那块令牌是从何而来?”说到这里,谢妩忍不住垂眸勾唇轻笑了一声,末了,她才抬眸重新望着太子道,“殿下,不是定国公府不肯帮您,只是您……您自己太不争气了!”
“你,你敢这般说孤……”
“二少夫人,请您慎言!”眼见太子恼得眼睛都红了,管家连忙站出来神色冷凝地截断谢妩的话道。
可谢妩却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她一脸平静地看着太子的眼睛,而后继续对他说道,“难道不是么?李侧妃,皇太孙,淑妃……端王每一次都走在您前头,您每一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直到现在,一败涂地!”
太子脸色终于颓败了下来,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管家伸手将他扶住。
谢妩说得没错!
是他太不争气了!
明明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还是在端王的算计下步步溃败,这中间,他明明也有很多机会扳回劣势,可他……
可他都没有把握住。
他应该听吴长史的话的。
“殿下,这局走到现在,您已经回天乏术了。”谢妩却仿若没看到太子的神色似的,她面无表情地又补了一句道。
或许是被谢妩那句回天乏术给震住了,太子终于从绝望中醒过神来,他猛地一把推开管家,随后便狰狞地朝谢妩扑了过去,就在他手将要触到谢妩的那一刻,萧慕清忽地抬手狠狠扣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孤!你放开孤!孤是太子!孤是大魏的储君!孤不可能输的!孤不可能输的!”太子挣扎着尖声叫道。
“殿下,殿下你冷静一些,外边,外边还有人了!”管家也被太子这不管不顾的样子给吓住了,他慌忙上前劝说太子道。
手腕的剧痛和管家惊惶的眼神终于将太子的理智唤了回来,他终于再次颓软了下来。
见太子不再发疯,萧慕清手一甩直接将太子甩退了数步,做完这一切,她才面无表情地重新走到了谢妩旁边站定。
“殿下,殿下……”管家扶着太子,只觉得他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想着刚刚谢妩说的话,一时间,他不免也觉得悲从中来。
难道殿下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么?
可当他眼神触到谢妩的那一刻时,他心里忽地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二少夫人,定国公府既然让您来见殿下,那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一败涂地不是?否则,定国公府直接告诉端王殿下太子的行踪不就好了么?”
管家这话一出,太子颓败的眼睛里也终于燃起了一点光亮,他慌忙抬头满是希冀地朝谢妩看了过去。
谢妩笑着摇了摇头,她道,“殿下,定国公府帮不了您。但,我可以帮您带一封书信进宫交由陛下,至于陛下会不会因为这封书信原谅并相信您……那就要看陛下的心意了。”
“就,就只有这些?”太子不敢置信地望着谢妩。
这怎么够!
他要的是定国公府站在他这一边拥护他即位!
“定国公府之所以能在大魏屹立这么多年,凭借的就是从不涉党争的家训!若不是知道李侧妃和皇太孙一事是端王在幕后策划,这次定国公府也不会多事搅合进来。”谢妩冷冷的看着太子一字一句道。
“这,这话是陆晏让你说的么?”太子仍旧有些不肯死心。
“不然呢?殿下不会以为我能做定国公府的主吧!”谢妩微笑的望着太子道。
这话一出,太子眼里刚刚燃起的那点光亮瞬间熄灭了下去。
可不想,管家在听了谢妩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他笑着朝谢妩郑重地行了个礼,他道,“多谢二少夫人,此事过后,殿下一定会备上厚礼亲自去定国公府致谢!”
听了管家的话,太子皱了皱眉,他不解地朝管家看了过去。
“殿下,走,小的替您研磨。”管家却没时间跟太子解释什么,他扯过太子,拉着他就快步朝桌案后面走去。
“孤,孤该写什么啊?”即便被推到书案后边,可太子却还是一脸的懵逼。
听了太子这话,管家真的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咬牙道,“殿下,自然是向陛下陈述您的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