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妩抬眸瞥了碎玉一眼,随后便低头继续翻阅起话本来。
“靴子已经做好了,我刚将靴子收捡好。”一旁的觅月见状笑着对碎玉道。
“这么快便做好呢?”碎玉有些惊讶的道。
她知道少夫人很会描花样,可是针线活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觉得我针线活不行么?”谢妩放下手里的话本挑眉望向碎玉道。
碎玉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奴婢没这么觉得,只是少夫人您不是一直信奉慢工出细活么,所以奴婢才多嘴问这一句……少夫人,您看了这么久的话本一定口渴了么?要不,奴婢去给您倒杯热茶来?”
谢妩佯作恼怒的瞪了碎玉一眼,沉吟了半响才对她道,“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倒茶。”
“是,奴婢这便去。”碎玉高兴的应了下来,只是,她刚端起茶壶准备倒茶,原本紧闭的门忽然‘吱’的一声开了,随即,一道颀长的人影便悄然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的装扮,碎玉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就连茶水从杯中溢出来了她都没有发觉。
“你这什么表情?眼珠子都掉地上了,你不拾拾?”陆湛一边往里边走,一边斜眸睨了眼碎玉打趣她道。
“公子。”倒是觅月最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朝陆湛行礼道。
陆湛朝她笑了笑,随后便抬脚坐到了谢妩对面。
而这时的碎玉总算醒过了神来,她连忙将茶壶提了起来,随后,在觅月的帮助下,她很快便收拾好上桌子并沏了两杯茶给陆湛和谢妩送了上去,做完这一切,她才同觅月一起悄然的退出了房间。
看着陆湛那一身鲜红的飞鱼服,谢妩忍不住轻轻一笑,她道,“你竟装扮成锦衣卫混出宫?”
“怎么叫装扮成锦衣卫,我原本便是锦衣卫千户啊!”陆湛笑着道。
今晚夏钰当值,所以,他特意让他拿了套飞鱼服给他混出宫。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谢妩笑着又道。
“怕呀!怎么不怕!可比起这些,我更怕夫人为相思所苦,所以,为夫特意溜出宫来解夫人相思。”陆湛说着,干脆起身挤坐到了谢妩身后,下一秒,他伸手环住谢妩,随后便脸埋到谢妩的脖颈处,好一会,他才哑着声音道,“阿妩,我真想你。”
温热的气鼻喷洒在脖间,谢妩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陆湛滚烫的唇便覆上了她的耳朵。
“陆,陆湛……”
“是夫君。”陆湛低哑着嗓音耐心的纠正谢妩道。
谢妩唇角动了动,可‘夫君’这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的。
“阿妩,你不想我么?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么?”见谢妩不哼声,陆湛忍不住又凑到她脖间低哑着嗓音委屈的道。
“不想。”
“真的不想?”陆湛越发委屈了。
谢妩眸子闪了闪,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转过脸蹙眉望着陆湛道,“宫里现在情形怎么样?听说陛下近来越发倚重端王呢?”
“阿妩,你,你真是……”看着谢妩认真的眼神,陆湛忽地有些说不下去了。
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他心心念念全是她,就连梦里梦的也是她,可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急欲知道的却是这些……
“你就不觉得奇怪么?按理说,陛下不该如此宠信端王才是。”见陆湛不说话,谢妩忙又补了一句道。
她早便觉得奇怪了。
就算正宣帝想要给太子一个教训,也不该将此事做得如此明显,否则,朝中众人免不了猜测他的用意,这样一来,太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一旦储君的位置有所动摇,那么朝中必定会再次掀起波澜。
可从上次正宣帝按下皇太孙中毒一事可知,正宣帝心里并不想废太子,所以,他如今的形为显然跟当初的决定是相悖的。
只是,这事关朝局,她不好开口去问陆晏或者是陆深,如今陆湛回来,那她自然要问他了。
“你知道玄冰草么?”陆湛忽地开口问谢妩道。
谢妩眉心动了动。
她当然知道玄冰草。前世她流产快要死掉的时候,陆湛便是让人熬了一株玄冰草给她服用护住了她的心脉,只可惜……
玄冰草效药再奇特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不过,她也知道这次正宣帝之所以能醒来,便是因为端王献上了玄冰草的缘故,莫非,这玄冰草除了护住心脉,还有其他的药效?
“南疆人擅养蛊虫,而玄冰草这种草药除了可以护住心脉,还可以养一种名为‘噬心蛊’的蛊虫。”陆湛平静的看着谢妩说道。
噬心蛊!
“你是说端王给陛下下蛊呢?”反应过来的谢妩惊愕的看着陆湛道。
“是。所以,只要他一日看到不端王,他身体里的蛊虫闻不到玄冰草的味道,便会从昏睡中醒来疯狂啃噬着他的心脏!”
看着陆湛冰冷又略带讽刺的眼神,谢妩唇角动了动,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她着实没有想到端王如今竟会变得如此凶残。
她对他的印象还留在前世那个被众人称颂的贤王,不过,她前世死的早,说不定这些贤名也是他装出来的。
见谢妩神情有些晦暗不明,陆湛眸心一动,于是,他连忙转过话题道,“对了,我听碎玉说,你这几日正忙着给我做靴子?”陆湛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脸四处看了起来。
“傍晚时候才做好,我让觅月收起来了。”谢妩忙道。
“在哪?衣橱里么?”陆湛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