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老当益壮、老骥伏枥……”
“行了行了!你快给我闭嘴吧!”陆晏慌忙打断了陆湛的话,他朝自家侄儿用力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才开口道,“你大伯母已经帮你跟侯府‘讨价还价’过了,六月十九!”
“六月十九?这日子是……”
“你俩成亲的日子!这已经是侯府的底线了!”陆晏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他也不想想,现在离二月还有几天,侯府哪怕不顾及谢妩的年纪,他们也不可能这么仓促便将自家姑娘嫁出去啊!
看着自家伯父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陆湛轻轻一笑,他起身郑重的朝他揖了个礼,道,“侄儿在这里多谢大伯和大伯母了。”
他虽然很想尽快娶阿妩进门,可他也知道二月初三这个日子侯府不会同意,就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日子太仓促了。
他还想给阿妩一个最最盛大的婚礼。
而这些都需要时间。
他之所以会反复提起二月初三,不过是想让侯府知道他的急切,这样一来,侯府也不好将日子定得太远,否则,真要等到今年冬天或是明年,那他只怕是要急白头发喽!
“行了!少拍马屁了你!你刚刚说我的话我可还记着了!”陆晏斜眸望着陆湛道。
“那侄儿这厢再给伯父您赔个礼,道个歉?”陆湛笑道。
“那倒不用!等你成亲后,多给我生几个小侄孙就行!”说到这,陆晏忽地想起自家儿子如今还单着,忍不住的他就长叹了一口气,“唉,你大哥不争气啊!你瞧瞧,你这当弟弟的都要成亲了,他还……阿湛,你说,你大哥是不是‘那’有毛病啊?”
要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娶妻呢?
“咳咳,咳咳……”陆湛本来端着茶杯正在喝茶,听到最后一句,他‘噗’的一声,差点没被口里的茶呛死,“大伯,书哥儿知道您这么说他父亲吗?”
听到书哥儿,陆晏这才想起,对哦,他还有个孙子!
所以,他儿子‘那’应该没啥毛病,可既然没毛病,那他为什么不肯娶妻呢?前头那儿媳妇都死了多少年了呀!
而且,前头儿媳妇在的时候,也没瞧见深哥儿对她有多在意啊!
“大哥他……或许还没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陆湛勾着唇角淡淡道,说罢,他便重新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杯中的茶水有些凉了,喝在嘴里莫名的便泛起了一丝苦涩。
他忽地想起前世他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只希望,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是她。
“阿湛,阿湛?”
有双手忽地在自己面前晃了晃,陆湛拧了拧眉,随便便抬眸朝陆晏看了过去。
“你这小子,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啊!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陆晏半是狐疑半是试探的盯着陆湛道。
“我在想婚礼的事,怎的,伯父要帮我操持?”陆湛勾唇笑道。
“滚!我一个大男人操持啥啊,这事交给你大伯母不就好了!”陆晏横眉怒道。
“那看来明日我要备一份厚礼去明雅院探望一下大伯母。”陆湛从善如流的接过话又道。
“厚礼?什么厚礼?我有没有?”陆晏眼睛也跟着一亮。
陆湛弯唇一笑,他笑着将杯湛放回了桌上,随后,他才抬眸直视着陆晏的眼睛道,“您不是已经收到我的‘厚礼’了么?”
“我?什么时候?”
“大伯,您怎么这么健忘啊!我刚刚可是郑重的向您道过谢了!”陆湛勾唇道。
这话一出,陆晏脸瞬间便垮了下来,他衣摆一撩,随后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行行行,你就偏心吧你!老子不跟你废话了!老子回去了!”说完,他袖子一拂,抬脚便大步朝门口走了出去。
看着陆晏的背影,陆湛笑了笑,随后便抬手慢慢的捡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来。
或许,他应该帮陆深留意一下,看看这京城有哪家的姑娘适合他?
隔日一早,随着左都御史递上了前荆州刺史写给齐王的信件,朝堂中再次炸开了锅。
原本随着陆湛被正宣帝禁足,大家都以为荆州这事算是了了,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左都御史便弹劾齐王与荆州前刺史、州牧勾结贪污税银,且还有王子昂亲笔信件为证。
看着手中的信件,正宣帝气得双手直发抖!
他原本便因为陆湛私自挪用税银的事气得不行,可眨眼,自己欲立为储君的儿子又被扯了进来!
白纸黑字!他就算不想信却也不能不信!
因为陆湛确实在荆州查抄出了几十万两银子!
银子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信中说的自然也是真的!
否则,就任王子昂一个小小的荆州刺史,若上头没有人,他怎么敢胆大妄为到贪污这么多税银!
正宣帝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这事是真的!
“父皇,我冤枉!我冤枉啊!那什么荆州刺史,我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可能和他勾结,这信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看着正宣帝阴沉怨怒的眼神,齐王瞬间便慌了。
正宣帝咪着眼睛盯着齐王,面色阴沉沉的,饶是早便胜劵在握的端王,这会也有些瞧不出他的心思。
见正宣帝不说话,齐王干脆竖起手指立誓道,“父王,儿臣对天发誓,若儿臣与荆州刺史勾结贪污税银,那儿臣不得好死!”说完,他见正宣帝仍旧不为所动,他忙又补了一句道,“若儿臣说谎,那儿臣这一辈子都彻底无缘储君之位!”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朝堂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被齐王吸了过去。